貝爾格萊德:在創傷中迷茫前進的塞爾維亞首都

貝爾格萊德是塞爾維亞首都,它位於塞爾維亞中北部多瑙河和薩瓦河的交匯處,名字意為「白色的堡壘」。

在土耳其時期,貝爾格萊德是很活躍的商業中心,商品來自奧斯曼帝國各地。從1921年起,貝爾格萊德成為三個南斯拉夫國家的首都,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由於工業化導致塞爾維亞農村地區的移民導致人口快速增長。

這座城市複雜的歷史和政治成分讓它註定面臨著不同於一般城市的坎坷命運。

作家兼音樂評論家布魯諾·巴里利 (Bruno Barilli) 在20年前第一次來到塞爾維亞的首都貝爾格萊德,如今回到這裡,卻發現這座城市變成了一個由灰色主導的單調的社區,只有從城堡看到的多瑙河保持原樣,它寬闊的水面閃閃發光,隨著大河吞噬陽光而變得更加閃亮。

布魯塞爾工作室的建築師耶萊娜·潘切瓦茨(Jelena Pančevac)也有同感,她來自諾維薩德,曾在塞爾維亞首都學習,2009年以來一直生活在巴黎和布魯塞爾這兩座城市。她對這座城市近年來發生的轉變持批評態度,也許是因為它在政治上處於歐盟之外,但肯定不是與其文化不同,賦予了這座城市作為可滲透邊界的特權地位。

多瑙河的主要支流薩瓦河沿岸新建的大型塔樓不斷增加,將岸邊變成了越來越擁擠的夜總會和售貨亭的長廊。耶萊娜說「塞爾維亞像一個大黑洞一樣被排除在歐洲之外,也許並非完全如此,因為加入歐盟的進程仍在正式進行中,只不過還存在著巨大的障礙,例如靠近俄羅斯聯邦以及懸而未決的科索沃問題」。

貝爾格萊德

貝爾格萊德

「這種邊緣化使得塞爾維亞成為各種不受監管的俄羅斯和阿聯酋投資的機會之地,例如他們在綠地上自由建設,但所有這些項目都是不受監管的,而且從不提供橋樑或其他任何公共基礎設施」。

這位建築師還說無人知曉的超級富豪會住在新的封閉式社區中,所有擴建區域,比如薩瓦河沿岸、機場、前火車站,都非常可疑地清理乾淨了,有時能在鐵路廢墟中開闢一個不錯的地方,但這是經典的高檔化機制,第一波只讓開發商受益。

前中央火車站於2018年永久關閉,現已成為連接上城中心和薩瓦河的大型步行區,2021年,一座紀念碑豎立起來,紀念第一位塞爾維亞君主斯特凡·內馬尼亞 (Stefan Nemanja),這件作品出自俄羅斯雕塑家亞歷山大·魯卡維什尼科夫 (Alexander Rukavishnikov)之手並非偶然 。

亞歷山大·武契奇 (Aleksandar Vucic) 總統稱其為「我見過的最美麗的事物」,雕塑是一名手持劍的僧侶站在一個裝有金盃的巨大拜占庭頭盔上,而歷史學家杜布拉夫卡·斯托揚諾維奇 (Dubravka Stojanovic)卻表示,這是一個「媚俗的怪物」,它的存在給現在擁有酒吧和餐館的美麗的歷史車站投下了陰影。

紀念碑

紀念碑

當然,這座城市到處都是年輕人、體育賽事、音樂會,甚至河船上的水上派對,而且由於不需要居留證,許多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都在這裡躲避戰爭。另外,衝突重新點燃了民族主義的衝動,「科索沃是塞爾維亞」的橫幅固定在外交部總部,橫幅由白人俄羅斯建築師尼古拉·克拉斯諾夫於1923年設計,讓1999年北約轟炸後高漲的反西方情緒再次燃起。

聯合國人權委員會強烈譴責當時總統斯洛博丹·米洛舍維奇在塞爾維亞政權下在科索沃進行的種族清洗後不久,北約就開始了轟炸行動,1999年4月23日,北約轟炸了RTS總部,造成16名員工死亡。

塞爾維亞廣播電視總部RTS的廢墟自那時以來一直完好無損,今天在貝爾格萊德的主要步行街米哈伊洛王子街上,建築系學生設計的那些爆炸遇難者紀念碑還在展出,證明了傷口癒合的過程。

炸燬的塞爾維亞廣播電視總部RTS

炸燬的塞爾維亞廣播電視總部RTS

炸燬的塞爾維亞廣播電視總部RTS

建築師兼講師斯內扎納·韋斯尼奇(Snežana Vesnić)最近在都靈理工大學的一次會議上展示了他的工作室在2013年競賽中的獲獎項目:一個由葉片製成的動力結構,放置在基座頂部用於調節區域停車場。

由於涉及的各個實體之間對區域的所有權存在爭議,項目已被推遲,但仍在進行中,韋斯尼奇的概念參考是義大利語中的空虛美學和廢墟美學,建築師說每當我們看到過去的建築故事,無論是瑪雅金字塔還是希臘神廟,我們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一種非理性的音符所觸動。

RTS總部被炸燬的建築是開放的,內部是可見的,傢俱還在,就像是1:1的建築剖面,紀念碑也是對死亡的反思時刻。

阿爾多·羅西表示,「任何人在回憶起上次戰爭爆炸後的歐洲城市時,都會留下這樣一幅畫面:那些房屋開膛破肚,廢墟中熟悉的地方碎片依然屹立,牆壁褪色,衣物懸掛在空中, 狂吠的狗,那是一種不整潔的親密感。這些曾經普遍的破壞形象證明了’個人命運的中斷以及他在集體命運中怎樣悲傷且艱難地參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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