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末,世界電影藝術在法國新浪潮引起的全球範圍內的電影「新浪潮」經歷過此起彼伏的發展後,逐漸趨於平靜。
而九十年代,肇始於丹麥的道格瑪95運動,卻又再度為世界電影藝術史注入了嶄新的活力,向電影工業美學發起了新一輪反擊戰,同時也為二十世紀發展迅猛的電影藝術畫上了短暫而又具有爭議的句號。
除了享譽全球影壇的電影導演拉斯·馮提爾外,與他一起帶頭簽署Dogme95宣言的托馬斯·溫特伯格,同樣是一位具有國際影響力和風格辨識度電影導演。
今天我們就要來聊一聊,他的這部評分9.1,20多萬人打出滿分的——
謊言的烙印
The Hunt
導演: 托馬斯·溫特伯格
編劇: 托馬斯·溫特伯格 / 托比亞斯·林道赫姆
主演: 麥斯·米科爾森 / 託瑪斯·博·拉森 / 安妮卡·韋德科普 / 拉絲·弗格斯托姆
類型: 劇情
製片國家/地區: 丹麥 / 瑞典
語言: 丹麥語 / 英語 / 波蘭語
上映日期: 2012-05-20(戛納電影節) / 2013-01-10(丹麥)
片長: 115分鐘 / 110分鐘
拔叔飾演的男主幼兒教師盧卡斯有顆熱心腸,在鎮上十分受人尊敬。
人到中年的他,前不久剛剛離婚,但妻子卻有意疏遠他與兒子之間的關係。
但是在幼稚園裡,盧卡斯依舊熱情地在園中與孩子玩鬧。
其中的一個小女孩克萊爾與盧卡斯最為要好,因為盧卡斯是克萊爾的爸爸西爾最好的朋友。

一日上班路上,路過好友門前,克萊爾正在獨自一人在家門口的小院玩,而她的爸爸媽媽卻因為「誰送孩子上學」而在屋內吵得不可開交。
盧卡斯便好心向好友表示可以順帶一道送卡萊爾上學。

面對對自己這麼好的盧卡斯,克萊爾對他產生了奇妙的感情。
在幼稚園的手工課上做小愛心,寫小賀卡送給盧卡斯,並且還親吻了盧卡斯。

或許年紀尚小的克萊爾並不知道分寸,但是已經成年的盧卡斯則認為這些行為是克萊爾還不能做的。


於是盧卡斯耐心的向卡萊爾解釋,不能隨隨便便的親吻別人。
被拒絕了的克萊爾一時間很是失落,鬱悶的她在心中暗暗埋下了報復的念頭。
一日放學,克萊爾並未離開,她一個人坐在黑暗的角落裡。
園長看到後,連忙上前詢問。克萊爾則說自己討厭盧卡斯。

克萊爾與盧卡斯關係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這就引得園長好奇。
她告訴校長:「我討厭盧卡斯,他很蠢,長得也不好看,而且還有小弟弟,他的是硬的;硬的,就像根木棍。」

這引得園長大驚失色,連忙叫來了心理專家進行諮詢。
心理專家一直在性侵的方向上詢問,甚至描繪了很多克萊爾這個年紀不應該知道的細節。

而克萊爾又鬼使神差的說出了園長所害怕的答案。
就這樣,校長等人便斷定盧卡斯性侵了克萊爾。

園長向盧卡斯說出了這件事,為了保護克萊爾,園長甚至沒有表明孩子的性別,而只用「he or she」來指代。
面對園長的無端地指控,盧卡斯感到一頭霧水,並有些生氣。

隨後,園長通知了克萊爾的父母,既是再不願相信自己的摯友能夠做出這樣的事,但是面對園長的話,他們仍然將天平傾向了自己的孩子。
園長同時在家長會上公佈了此事,並且建議家長們都回家詢問一下孩子是否發生過其餘的性侵事件。
事情一步步被擴大,很多家長甚至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孩子也遭遇了同樣的事。

因為年紀尚小的孩子,一來家長都相信自己的孩子不會說謊,二來面對從未聽聞過的成人話題,若是孩子能夠表述出來,則變相地證實了性侵的發生。
「猥褻兒童」四個字像病毒一樣迅速蔓延全鎮。
一時間盧卡斯從受人愛戴的幼兒老師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好友拒絕與這位傷害自己女兒的惡人見面,連自己在幼稚園一同公事的女友對他與開始產生了懷疑。
恐慌之下,園長還通知了盧卡斯的兒子馬庫斯,害得他連學校也不敢去,連去超市購物,也遭到拒絕。

幾位仍然選擇相信盧卡斯的好友與兒子馬庫斯一同為盧卡斯尋找解決辦法。

不久,警察也找上了門,在警方的盤問下,無數孩子準確地說出了盧卡斯的家的地下室。
正當幾位好友將這一訊息告訴馬庫斯時,馬庫斯卻說「我們家根本沒有地下室」。
在警方也前去查看後,最終盧卡斯因證據不足被釋放了。
但法律的牢籠他走了出來,而輿論的牢籠他卻永遠無法走出。

一日,盧卡斯父子正在準備晚餐,突然,一塊石頭破窗而入,差點砸到他們。等他們追出去,門外赫然放著的,是愛犬芬妮的屍體。
生活就像被打碎的窗玻璃,永遠無法粘合回去,並始終透著刺骨的寒風。

鎮上的居民的歧視愈演愈烈,從幼稚園孩子家長,到普通民眾都紛紛唾棄他。
盧卡斯來到超市,服務員拒絕銷售商品給他,甚至對他大打出手。
滿臉是血的盧卡斯反擊後,孤獨地走出了超市。
而正好在路旁的克萊爾一家默默的注視著這位被自己女兒毀掉的,從前的摯友一瘸一拐的走掉。

平安夜裡沒有所謂的幸福平安,從超市回來的盧卡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黑暗中。
惡意與黑暗一樣無盡、沉寂,無法擺脫。

他梳洗好,換上整潔的西裝,照舊來到教堂,坐在了教堂的長椅上,看著在臺上唱著聖歌的克萊爾,又回頭望向後排的克萊爾的父親。

他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衝上去質問這一切。
周圍人無端地指責,最好的朋友的不信任,揮舞著的拳頭充斥著對人性的失望。

回到家後的克萊爾的父親坐在女兒的床邊,回憶起與老友的情誼,不禁懊悔。
看到爸爸傷心地流淚,克拉拉再次說道:「我說了些傻話,他什麼都沒有幹。」
明白了一切的爸爸對女兒說:

克萊爾的爸爸走出家門,為在節日裡還孤獨一人的盧卡斯帶去了紅酒與食物,兩人冰釋前嫌。

一年後,小鎮歸於平靜,盧卡斯的生活似乎迴歸了正常。
原先那些歧視盧卡斯的人們再次齊聚一堂,為盧卡斯的兒子舉辦成人禮,並授予家傳的獵槍。

在靜謐的北歐森林中,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經歷過風波的盧卡斯面對手足無措的野鹿,有些感同身受,沒能下殺手。

正當他呼吸著這片刻的安寧時,突然一聲槍響,一枚子彈從他頭頂掠過。
原來一切寧靜的背後,都暗藏著不為人知的驚濤駭浪。
盧卡斯就像是林中毫無防備的鹿,小鎮上的惡意如同獵槍,隨時會中傷他。

一句孩童的謊言使盧卡斯帶著「性虐待」的罪名陷入了一場語言暴力與社區「圍捕」的公共輿論場。
原本平靜、和諧的社區居民毅然轉向陰冷的「獵手」,而盧卡斯與摯友、戀人原本和諧相處、其樂融融的關係也逐漸走向分崩離析甚至矛盾對立。

人性的脆弱和殘忍被同時放置在觀眾的眼前,有種身臨其境的窒息感。
面對惡意的承受者,盧卡斯在面對事件的「始作俑者」克萊爾時,始終給予無限溫柔的保護,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沒有向克萊爾發洩分毫。
而全知視角的觀眾,則承載了盧卡斯溫柔之下的絕望。

言語的惡意是看不見的,童言無忌會毀掉一個人,人言可畏卻怎麼也抵抗不住。
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曾是被獵者,又或許我們就是狩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