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影映照時代:侯孝賢和楊德昌》:有些人,根本不配當導演

1993年,一位30歲出頭的日本電視臺編導,扛著攝像機,風塵僕僕地前往台灣拍攝紀錄片。

這個年輕人大概與所有老男人都八字不合,當時臺裡的前輩已被他從頭到尾懟了一遍。

可沒想到,這次拍攝竟讓他和一位大他一輪多的中年男人,碰撞出了一段「忘年戀曲」。

近30年後,這部不到50分鐘,卻珍貴得足以進博物館的紀錄片,我們終於有機會一睹真容:是枝裕和執導的《當電影映照時代:侯孝賢和楊德昌》

當電影映照時代:侯孝賢和楊德昌

左起:吳念真,侯孝賢,楊德昌,陳國富,詹宏志

當時,是枝在富士電視臺做一檔深夜節目。

原定計劃只是在節目上幫侯孝賢的新片做宣傳,但一聽和偶像有關,是枝抓住機會,主動提出要赴臺拍紀錄片。

與侯孝賢的短暫接觸,讓是枝決定成為一名電影導演,也直接促成了處女作《幻之光》的拍攝。

幻之光

《幻之光》

現如今,是枝已拿下日本影史第五座金棕櫚獎,成長為歐洲三大A類電影節的常客。

這讓我想到,第57屆金馬獎…

為了給侯孝賢頒發「終身成就獎」,是枝在台灣隔離了兩週,在舞臺上表示侯孝賢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

聯繫紀錄片看,倒像是一次奇妙的跨時空對話。

《映照時代》裡,台灣電影的勢頭已不復往日。

市場被好萊塢和港片佔領,每年只產出10部左右的新電影,本省電影人青黃不接。

廟前的露天電影、西門町的紅樓劇場,所有關於膠片電影的記憶,也都在消逝。

楊德昌正在拍攝《獨立時代》;侯孝賢正在宣傳新電影《戲夢人生》。

這兩位同是46歲、同是祖籍廣東梅縣,同是客家人的導演,慢慢疏遠著彼此之間的關係。

侯孝賢擔憂著年輕一代越來越少人了解台灣歷史,希望繼續用電影講述中華民族的故事。

楊德昌慨嘆著「以後就沒有電影了」,計劃嘗試更多類型,比如懸疑片、動作片。

《映照時代》雖短,但內容卻很精煉。

是枝在多年後說:這兩個人居然可以存在於同一個時代,他們的電影互相影響,卻又是以平行、對照的關係存在,真的像是奇蹟一般!

藉此機會,不妨來聊聊這兩位有著千絲萬縷聯繫,對華語電影有著深遠影響的宗師導演。

楊德昌與侯孝賢

楊德昌與侯孝賢

侯家遷臺,要從一次偶然說起…

侯家遷臺,要從一次偶然說起…

1947年,在梅縣做教育局長的侯父帶學生去廣州參加運動會,期間偶遇了大學同學。

同學即將前往台中任職市長,便問要不要當他的主任秘書,侯父欣然應允。

就這樣,剛出生不久的侯孝賢隨著家人,遷到了台灣生活。

本以為三年兩載就能回大陸,置辦的都是最便宜的竹製傢俱。

但沒想到,兩年後他鄉變故鄉,淺淺的海峽隔斷了幾代人的回家路。

初到台灣時,生活不似預想中富足,侯父620塊的月薪要養活八口人,日子過得很緊巴。

為了多領些糧食,家裡把侯孝賢的年紀往大報了一歲,甚至連蘿蔔葉都會拿來醃著吃。

潮溼的氣候使侯父患上了肺病,所以在侯孝賢的童年記憶裡,父親很少會跟他說話,怕傳染。

侯母思鄉心切,加上壓力過大,自殺過兩次。

算命先生說侯孝賢長大是做官的命,所以年事已高的奶奶格外疼愛這個小孫子。

還經常牽著他的手,唸叨著要徒步走回廣東。

《童年往事》

很難想象,如今蜚聲國際的大導演,小時候卻被家人說是「無可救藥的人」…

那時,他們一家人住在高雄縣政府的宿舍,附近有座熱鬧的城隍廟,那裡便是小侯孝賢的宇宙中心。

打彈珠、搖骰子、玩陀螺,一群人變著花樣賭錢。

沒賭資時,侯孝賢就偷偷典當父親的西裝、手錶、派克鋼筆,領空哥哥的存摺。

翻院牆偷芒果、混幫派、掄刀打架,都是家常便飯。

另一面,侯孝賢很愛看小說,講江湖道義的武俠、談男女情長的瓊瑤,都讓他著迷。

城隍廟是南部七縣市戲劇比賽的地方,歌仔戲、布袋戲、皮影戲一演就是兩個月。

這樣的環境,讓侯孝賢從小就浸潤在中華傳統文化裡。

要說正兒八經的電影,侯孝賢是沒錢看的,但對於早早「混社會」的侯孝賢來說,混張電影票簡直是小菜一碟。

他經常嘴巴抹了蜜,「阿伯阿伯」地叫,讓別人帶他進戲院看電影。

稍大點,他看電影的方式更叛逆,剪鐵絲網、翻院牆、造假票,這些小動作讓他看到了不少電影。

有日本的武士片、怪獸片、黑社會片;美國的西部片、科幻片;各式各樣的港片…

高中畢業後,侯孝賢沒有考大學,而是服了兩年兵役。

走之前,侯孝賢像一夕之間長大般,自覺地與青春期的叛逆混亂一刀兩斷。

每逢休息,侯孝賢都會跑去看電影,有時一天會看4場。

有次,他觀看了英國電影《十字路口》,片中被社會階級愚弄的美好愛情深深打動了他。

回到住處,侯孝賢在日記裡寫道:要花10年時間進入電影行業。

從那天起,電影對於侯孝賢來說,不再只是一種消遣方式,而是作為個人理想,列入了人生規劃。

退伍後,他一邊在台北打工,一邊準備大學考試,遇事就拿出在城隍廟混的那一套,還真管用。

1969年7月,侯孝賢如願以償,考進了藝專的影劇科。

但,在學校裡能接觸到電影的機會很少,都是些戲劇、化妝、表演課程。

畢業後,侯孝賢先是賣了8個月的電腦,每天不厭其煩地介紹產品、遞送名片。

肯花心思的侯孝賢,一連拿了8個月銷冠。

肯花心思的侯孝賢,一連拿了8個月銷冠

直到他得到給李行導演做場記的機會,才算是踏進了電影行業。

此後的5年間,侯孝賢參與了十部電影,慢慢從場記做到了編劇、副導演。

1984年的《風櫃來的人》,是侯孝賢創作生涯的重大轉折點。

在這之前,他已經推出了多部愛情喜劇片,叫好又叫座。

但本質上還是瓊瑤電影那一套,沒有形成自己的藝術風格。

某天,編劇朱天文拿來一本《沈從文自傳》,書裡那種客觀俯視的視角令侯孝賢大受啟發。

於是,侯孝賢試著讓攝影師把鏡頭拉遠一點,這才有了第一部烙印著「侯式美學」的電影。

《風櫃來的人》

若干年後,一個在北京讀大學的山西小子深受《風櫃來的人》的影響,走上了電影創作的道路。

他的名字叫賈樟柯…

賈樟柯、侯孝賢與是枝裕和

賈樟柯、侯孝賢與是枝裕和

之後,侯孝賢仿若打通了任督二脈,結合自己的成長經歷,接連創作了《鼕鼕的假期》《童年往事》《戀戀風塵》等影片。

雖然在歐洲拿了一些獎,但都是一些知名度不高的小獎,當時媒體還嘲諷他是歐洲鄉下小影展的常客。

1989年,歷史註定一般,侯孝賢交出了巔峰時期的代表作《悲情城市》。

那時,台灣已解嚴,蔣經國剛去世,不過政治話題仍然很敏感,更何況這部電影講述的是「二·二八事件」對人民的摧殘。

新聞局要刪戲的訊息一經傳出,就遭到了媒體的狂轟濫炸,迫於輿論壓力,最後只能作罷。

《悲情城市》也為華語電影贏回首座金獅獎。

在《戲夢人生》後,侯孝賢依然保持高產,相繼推出了《好男好女》《南國再見,南國》《海上花》《千禧曼波》…

誰能想到,這些重量級電影的劇本,侯孝賢都是寫在女兒的作業本上。

而他退休後最想做的兩件事,是建造氛圍融洽的電影院、培養更多的電影人才。

楊德昌完全是另外一種成長模式

楊德昌完全是另外一種成長模式。

楊父在「中央印製廠」工作,楊母則在「中央信託局」,一家人的生活很令人豔羨。

1歲多時,楊德昌隨家人遷往台灣。

他的童年是在「白色恐怖」中度過的,漫畫和電影是他最感興趣的東西,對手冢治虫(《鐵臂阿童木》)尤為偏愛。

上大學時,流水線生產的好萊塢電影讓楊德昌厭煩疲倦,他更願意泡在國際戲院裡,觀賞一些歐洲電影。

楊德昌在2000年的自畫像

楊德昌在2000年的自畫像

1970年,楊德昌前往美國的佛羅里達大學,攻讀電子工程碩士。

誰都沒想到,拿到學位後,這位程式設計師居然跑去申請了南加大的電影課程。

可沒過多久,楊德昌發現學校裡全是自己厭惡的好萊塢風氣,老師傳授的的創作理念跟自己的電影審美產生了巨大分歧,一怒之下便離開了。

之後,他又在華盛頓大學做了幾年電腦工程師,直到而立之年,楊德昌開始焦慮起未來規劃。

因為對建築感興趣,楊德昌又申請了麻省理工和哈佛的建築系。

某天,朋友的話讓他踩了剎車:你做建築師後還會不會想拍電影?

深思熟慮後,楊德昌還是決定放棄建築,找機會進入電影行業打拼。

1980年,機會來了

1980年,機會來了。

留學時認識的同鄉要拍一部新片,想請他當編劇。

楊德昌二話沒說,辭掉工作便回了台灣。

雖然這部彙集了徐克、杜篤之、李宗盛的影片沒能公映,但也成為了楊德昌的人生轉折點,為他推開了電影世界的大門。

不過,偏執的做事風格讓他在創作初期就麻煩不斷。

為張艾嘉拍的單元劇,原定90分鐘,結果楊德昌拍了150分鐘,只能分成上下兩集播出;

去香港給《陰陽錯》編劇,結果劇本一改再改,導致楊德昌被劇組開除,半年後返回台灣。

《光陰的故事》之《指望》

受過西方教育的楊德昌,與其他創作者看台灣的視角大不相同,辛辣的電影語言像一把手術刀,冷靜剖析著社會、人際、情感的癥結。

這些特質在長片處女作《海灘的一天》就有體現。

《海灘的一天》

他創作劇本的方式有點古怪,因為不善表達,往往只會用流程圖的形式,在白板上寫一個概念性的東西。

然後同事會整理出一大堆東西,楊德昌挑挑擇擇,選出自己滿意的部分。

他本人反而會花很多時間,詳細列出每個角色的人物性格,簡直比劇本還豐富。

圖源:《再見楊德昌:台灣電影人訪談紀事》

楊德昌在80年代的穿著打扮絕對是時尚弄潮兒,瘦高個,穿著棒球外套和牛仔褲,戴著棒球帽和墨鏡,愛聽歌劇,笑起來時眼睛會眯成一條縫。

但這位張震眼中的帥哥,卻是出了名的難搞,跟他合作過的電影人都會吐槽他的臭脾氣。

拍《沙灘》時,為了外聘杜可風(攝影師),楊德昌和公司鬧得很僵,可當杜可風進組後,又被楊德昌的性子氣得撂挑子走人;

籌拍《暗殺》(項目流產)時,楊德昌想邀張曼玉出演,但見面當天張曼玉要參加一場慈善活動,時間有點衝突,可楊德昌堅決不肯協調,覺得「我請你來你的時間就是我的」,就沒再見面;

給耗了五年的《牯嶺街》配音時,14歲的張震老是找不到感覺,氣得楊德昌衝進配音室,一把抓起張震的衣領,說要去外面「單挑」…

楊德昌在《牯嶺街》的片場為張震、楊靜怡講戲

劇組人員如果犯錯偷懶,都會受到「三字經」和「五字經」的祝福。

放眼整個電影圈,只有和楊德昌有過親密合作的杜篤之(錄音師)和餘為彥(製片),才能鎮得住他。

杜篤之曾說,自己20多年沒跟楊德昌吵過架,仔細想想這可比拿獎難多了…

不過,也正是這種專注到六親不認的創作態度,為華語電影帶來了兩部Top級的作品:《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一一》。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前者還原了特殊歷史時期的台灣風俗,用冷峻的筆觸揭示出「時代殺人」的戒嚴本質;

後者更是楊德昌的集大成之作,用一個普通家庭的喜怒哀樂投射生命的洶湧與靜默。

賈樟柯曾評價,只有侯孝賢的電影能準確拍出我們的前世今生,只有楊德昌能用一部電影解釋整個世界、囊括中國社會的全部。

《恐怖分子》《獨立時代》《麻將》這些影片,都用西方格言式的表達,辛辣地批判了現代社會。

但電影中的思辨對當年的觀眾來說過於超前,導致票房慘淡,一度讓楊德昌這個名字和「票房毒藥」劃上等號。

比如,侯孝賢主演的《青梅竹馬》(楊德昌與蔡琴的定情之作)就因為票房太低,上映僅4天,便緊急撤檔…

除此之外,楊德昌還經常預算超支,讓項目幾度中斷,拍了十幾萬呎膠片的《牯嶺街》(一般電影大概三四萬呎)就是個例子。

總之,楊德昌要麼就不拍,要麼就拍到極致。

有一年,日本資方想邀他和關錦鵬、巖井俊二合拍一部三段式電影。

對方給的條件很優渥,楊德昌乾脆拿出構思多年的概念,濃縮排從小到大的生命體驗,拍成了獨立長片。

這部電影便是豔驚四座的《一一》。

憑藉此片,楊德昌在華語片大放異彩的新千年,捧回了戛納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

回母校放映《一一》時,還上演了一個名場面。

一位記者竄到銀幕前拍攝觀眾的反應,這一破壞觀影體驗的行為激怒了楊德昌。

他不僅高聲喊著「五字經」,還衝上前踹走了那個人…

戛納獲獎後不久,噩耗傳來:楊德昌罹患大腸癌。

他一邊積極治療,一邊繼續創作從《清明上河圖》汲取靈感、以成龍為原型的動畫《追風》。

很遺憾,癌細胞擴散到了腦部

很遺憾,癌細胞擴散到了腦部。

直到臨終前3天,楊德昌陷入昏迷,才放下手中畫筆。

2007年6月29日,楊德昌倒在了花甲之年的門口,作品永遠定格在了「八部半」。

如果上蒼多給他點時間,可以預見華語動漫亦將迎來一場變革,那部只有10分鐘樣片的《追風》,已足夠證明…

篇幅有限,這次只能聊這麼多,關於侯楊兩位導演的故事烏鴉能聊上個三天三夜,以後有機會再分享更多。

上世紀80年代初,徐克、許鞍華、譚家明等人掀起了香港電影「新浪潮」。

急切期望衝破武俠、言情、政宣等題材的台灣電影人,緊隨其後,開啟了台灣「新電影」時代…

而侯孝賢和楊德昌這兩位靈魂人物,引領了這一時代,影響了是枝裕和、賈樟柯、畢贛、萬瑪才旦等一大批導演。

彼時,音樂神經敏感的楊德昌為侯孝賢的《風櫃來的人》配樂;侯孝賢傾情出演楊德昌《青梅竹馬》的男主角。

杜篤之為兩位導演的電影錄音;廖慶松左手剪著侯孝賢的《戀戀風塵》,右手剪著楊德昌的《恐怖分子》(差點順手把《戀戀》剪成恐怖片)…

那樣一段最好的時光,大家總是創作欲爆棚,親密無間合作著。

侯孝賢的御用編劇朱天文說:侯楊二人,曾經走得那麼近,一開始肯定曾被對方身上相異的質素吸引,畢竟一草莽野氣,一中產多慮。後來發現彼此非同類,終究各走各的路。

我們抓不住時間,掙不脫時代,逃不離命運,但能通過電影留住故事,留住中華大地上的世代變遷、生老病死、悲歡離合…

「往事如火慘烈,時光卻詩意如煙。」

就如《一一》中,那句最經典的臺詞:電影發明以後,人類的生命,比起以前至少延長了三倍!在電影裡面得到的生活經驗,至少是我們自己的生活經驗的雙倍。

回首往日,不論是《童年往事》《悲情城市》,還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一一》,都向我們講述著那座潮溼的熱帶島嶼上曾發生過的故事,都記錄著中華文化裡、特殊時期下,雨打浮萍一般的平凡家庭。

記得,楊德昌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

We are luckily unlucky.

作為觀眾,或許我們可以將下半句寫成,「又何其幸運地能走進侯孝賢和楊德昌編織的光影世界」。

黑暗中總會上演許多故事,真善的、虛偽的、震撼的、奇幻的、恐怖的…

當光明照耀在黑暗中時,新電影又誕生了。

參考資料:

[1] 最好的時光:侯孝賢電影記 | 朱天文

[2] 無人是孤島:侯孝賢的電影世界 | 詹姆斯·烏登

[3] 煮海時光:侯孝賢的光影記憶 | 白睿文 朱天文

[4] 侯孝賢:我沒有同類 | 南方週末

[5] 侯孝賢畫像 | 奧利維耶·阿薩亞斯

[6] 侯孝賢的座標 | 戴錦華

[7] 再見楊德昌:台灣電影人訪談紀事 | 王昀燕

[8] 十年,再見楊德昌 | 吳乙峰

[9] 賈想 | 賈樟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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