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咒》:除了晦氣,還有呢?

課程尾聲,老師佈置影評作業,我分到電影《咒》,搓搓手等待7月8號上映,之前看預告片確實是既害怕又期待,當天看完後立刻激情寫作,但總感覺沒有完全嚼透。今天距離《咒》上線已經一個星期,我還沒有把作業發給老師(中間有在趕其它作業,老實巴交.jpg),雖然我晚上睡的依舊香甜,但香甜中夾雜了些許的忐忑與緊張。所以,事已至此,我選擇撒開了瞎寫,在這裡完成一次寫作的心理獨白,順便和大家一起探討電影《咒》。我是不是也和「若男」一樣在打破「第四堵牆」呢~

1、咒的初印象丨就這?

1、《咒》的初印象丨就這?

7月8日《咒》在流媒體上線前夜我就收到朋友觀影邀約,欣然答應。8日晚我在美食苑購置薯片、土豆條和碳水飲料,我的身體被興奮與期待填滿,做好被嚇成「尖叫雞」的準備。然後,two hours late!全程冷漠臉。除了被阿清嫂突然狂奔和大黑佛母扯下紅布時的Jump scare(跳躍式驚嚇)淺淺嚇到(好吧,比淺淺多一點),其餘地方雲淡風輕,甚至想品茶打一套五禽戲。像是,我褲子都脫了,就這?

所以,對於《咒》我和朋友都沒有很滿意。觀影前預期被拉滿,但是在整個觀影過程並沒有得到滿足。像是天氣預報說有一場十年一遇的颱風即將登陸,我把家裡的窗戶都盯上了木架,然後只下了一場小雨,而現在我還要搭梯子把木架拆掉。但這似乎是恐怖片的一個死穴,宣傳片總是會把最瘮人的地方剪出來,見識到廬山真面目的時候發現預告片最嚇人。所以,可不可以做一個恐怖電影預告片大串剪,在40度的盛夏為您送去一抹清涼。也有人說是因為沒有在影院觀看,恐怖會打折扣,我覺得有一定道理但不全是,畢竟豆瓣上高分的恐怖片也不都是在電影院看的吧?

至於後來大家都在討論熱搜詞條的「咒 晦氣」,說實話我在看完瞬間沒有多麼強烈的感受,因為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有詐,一直沒有跟著默唸咒語,看完後的第一感受只是覺得若男姐真是玩很大。第二天早上揉揉惺忪的雙眼側身躺著刷微博的時候看到熱搜才意識這一點,不過也能理解啦。

若男之前對「祝福」的「唯心主義」讀解,通過小測驗帶領大家沉浸式觀影,還通過視覺暫留原理耍小花招,觀眾屬於是已經完全被若男拿捏,最後說有苦衷,前面的都是騙你的吼,讓我一起來接受平攤詛咒吧!姑且不論大家是否相信這個詛咒是否成立,這一操作確實很不講禮貌,我把你當姐妹,你卻對我下咒。或許有人能在更早的時候就完整的識破若男的花招,但我想一定是少數吧。有牙尖嘴利的網友說:「怎麼,你之前看鬼片,是為了圖吉利嗎?」但我想看鬼片從來就不是「是否圖吉利」這一非此即彼的答案。

好的,開始掉一下書袋。著名恐怖片導演史蒂芬·金(拍過《閃靈》)曾提出一個說法叫做「反文明情感」(Anticivilization emotions),是說我們身上帶有負面色彩的情感會週期性的活動,但顯然在現實生活中這種情感是不被允許付諸實踐的,觀看恐怖電影成了平替之選,它將我們內心那些「野性」的情感投射到熒幕之上完成情感代償。但是更加重要的是,在我們進行一次情感代償時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一個安全、舒適的環境裡面,雖然刺激但是打開燈啥事沒有,《咒》卻嘗試將觀影者安全的空間打破,觀眾期待的是通過觀看一部恐怖片完成情緒上的歷險,而並非將自己的真實生活放置於危險中。雖然並不會真的發生危險,但是打破這個平衡之後「晦氣」就成為觀眾的情緒出口。

2、《咒》的觀後感丨滿頭?

說實話,剛看完電影不是覺得是否恐怖,而是腦海中有很多如貓咪玩過的線團,我嘗試去捋清楚中間的邏輯,但總感覺串不起來,可能是我看的不夠仔細?但我想這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部分觀眾心裡的困惑,這個困惑也是我在豆瓣給三顆星(誰叫豆瓣不能給三顆半呢)的主要原因。

比如說,小女孩轟的一聲從圍欄上跳了下去然後又爬了起來,所以她是被「起乩」了嗎?但是她爬上來之後又和某個「壞壞」對談,所以她到底有沒有被「起乩」。另外,在若男和啟明開車帶朵朵去找廟的路上遇見鬼打牆,掛在樹上的屍體一直看不清是誰,看好幾遍都沒看清楚!後來看導演採訪視訊才知道是心理醫生。所以這是在「多模態敘事」哈?再次,那個曾將的紋身女孩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城市之中,而且為什麼突然被朵朵找到?

除了單個情節上的無法釋懷之外,影片中總是喜歡在一個場景嚇人值達到Max的時候突然鏡頭一切,帶領大家來到一個光明柔和的美麗新世界。以上兩點互為表裡,造成的一個更嚴重的後果就是整個故事的撕裂。

或許可以理解為這是導演有意為之設置的召喚結構,用留白激活觀眾主體的參與性,畢竟影片本身就是若男與銀幕前觀眾的一場大型互動「傳教」儀式。但是留白的前提依舊是邏輯能夠完整的串聯,如同填字遊戲,而留白成為空白導致的結果是觀眾理解上的困惑與無能,最終結果是影片恐怖感的削弱。

3、《咒》的再探究丨玩很大!

好的,以上基本上是我比較粗淺的一些看法。細品之後,我發現影片還藏有更大的玄機。首先,需要知道若男是一名自媒體從業人員,她和阿東、阿原三人撐起一個團隊,可想而知每個人都是策、演、拍、剪的高手;其次,整部影片不過都是若男自導自演的一個大型的偽紀錄片。如果若男還在,估計視訊已經上傳到「喃喃怪channel」了。

那麼,若男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的下這麼大一盤棋呢?這裡要提到影片導演根據真實事件的靈感來源。2005年,高雄市鼓山區的一戶長期迷信的六口之家自稱被神明附身,二女兒表示自己是「七仙女」,小女兒認為自己是「三太子」下凡。一家人精神失常,自殘、互毆,甚至餵食糞便,而被認定為邪靈的大女兒最終被全家人囚禁虐待致死。由於事件過於詭異,最終在警察逮捕後,醫生判定他們為「集體性妄想症」。

導演說這件事情讓其相信確實在某個地方人們正在崇奉某種神秘的信仰,身在其中的人們往往會真的因此而混淆了虛假與真實。而在本片中,若男則成為了在現實與虛妄中行走的那個人。大難不死離開地道後的她已然對大黑佛母深信不疑,她的惶恐作證了她的虔誠。於是,現實中的她擁有了三層身份,從淺到深依次是自媒體行家、朵朵媽媽和臆想中的大黑佛母本尊,她的所有行為旨在將囚禁的佛母釋放出來,在這一過程中若男假借朵朵母親這個道德世界中的外衣,仗「愛」行惡。

我們現在可以嘗試重新梳理時間線,六年前若男一行三人探險死裡逃生,之後懷有身孕的她便已前往雲南知道事情真相,但是她卻依然在六年後繼續接回女兒,並告訴她使用已經被佛母所掠奪的名字「陳樂瞳」,所有後續出現的怪事莫不是若男預料之中的拍攝素材,她配合朵朵、「壞壞」一同組成了新的三人探險小組。謝爸爸、阿清師、阿清嫂不過是她探險中的掠殺對象。

於是,我們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若男驚心營造出來的假象。

在這個過程中,唯一出現的變數是若男身上的第二重身份朵朵母親和大黑佛母兩者發生了爭執。她似乎開始真的愛上了自己女兒,雖然這看上去是一個溫情的落腳點,但此般亡羊補牢的親情救贖並沒有任何的說服力,當她扯下大黑佛母的紅布,只是映證在最後一刻她的身體再次被臆想中的大黑佛母所佔有,繼續用愛之名綁架銀幕前的觀眾。

而或許這才是電影更為恐怖的地方,一個人的在世界裡行走,她既是愛的天使又是魔鬼的化身,她清醒卻又固執,將愛與恨交織在一起,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這張網裡面又裹著怪力亂神的傳說,迷惑人們的心智,成為無解的謎題在心中懸置發芽,於是我們也開始分不清這是真實抑或是想象,當若男在最後揭開她玩笑的謎底,我們似乎也在隱隱約約的有一點顧慮,這個顧慮不僅是「晦氣」,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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