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乘風破浪的姐姐》第三期,我被寧靜、阿朵和袁詠琳的《蘭花草》驚豔到了。
這是一首老歌,原本是由胡適先生一首叫《希望》的小詩改編而成。原版《蘭花草》的氣質是溫柔,深情還帶著點哀怨,可是寧靜三人團演繹出來的新版本,卻非常有力量感,非常震撼。
歌詞改得很妙,「我朝山中去,帶著蘭花草。山間風雨大,懸崖亦開花。不願居暖房,迎風晒月光。我慕天地廣,花語意鏗鏘。」最後一段還有「風雪點過妝,歲月方留香。無需誰在旁,裙裳亦飄揚。」
是獨立的,鏗鏘的,灑脫的,肆意飛揚的。

中間的RAP部分也很炸裂,第一次看寧靜跳舞,就像她之前在採訪裡說的,「我想跳得雄性一點」。
寧靜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多數人眼裡,她是那個無所畏懼的「大姐頭」,囂張,不配合,什麼都「敢說」。
她從來不乖。
小時候跟男孩子們打架,從來沒帶怕的;剛入行遇到潛規則,敢於跳起來反抗;拍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那年,她才20出頭,在劇組算新人,所有人都怕姜文導演,只有她脾氣比導演還大,據說導演還私下找她說「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在《定義》的採訪裡,她毫不謙虛地說自己「一直在一線」,也非常有底氣地表態「從不干涉剪輯」,「隨便你怎麼剪,姐玩得起。」

充滿力量的「美」,近乎囂張的「敢」,不加矯飾的「真」,毫無疑問是符合時代審美的。
寧靜也很聰明地get到了這一點。
這幾年她上綜藝,總是可以輕易地成為「話題中心」,無論是五年前的《花兒與少年》還是如今《乘風破浪的姐姐》,她總是最能吸引目光的那個。
02
與此同時,寧靜也從未掩飾過自己偶爾的「怯懦」,和「囂張」一樣,是她性格里的一體兩面。
《浪姐》開頭的集體出場,寧靜是有點「端著」的。在簽到的環節,每個人能都要自己選個口紅印上一吻,寧靜卻說「但是我們化妝師不在旁邊」。

面對29個貌美的,各懷絕技的小姐姐,她感慨「美女太多了」,然後擺出一副「我是來挑選你們的」姿態。
其實這都是內心不太自信的表現。
到了《蘭花草》的分詞階段,因為同組的阿朵和袁詠琳都是專業歌手出身,寧靜的不自信就更明顯了。

她先是要選C段rap的部分,但是練了好幾次都不行。
阿朵建議她選A段,給出的理由是這段詞灑脫的感覺很適合她,而且一般第一個出場都是最重要的。
寧靜其實很有自知之明,她選了A,並且在採訪的時候坦誠,「其實我哪一句都沒有唱得很好」,她知道三人一個團,每個人都必須在最準確的位置上才好看。

阿朵和袁詠琳很聰明,她們感知到了寧靜的不自信,一直在鼓勵她和保護她。
關於寧靜的怯懦,我印象很深的還有一次金鷹節的主持,她跟何炅搭檔,全程很緊張,完全喪失掉了平日的「女王範」。何炅在救場的同時都忍不住說了句「靜姐,你能興奮一點嗎」。

如此矛盾對立的性格,讓我覺得寧靜有一種很豐富的,迷人的魅力。
她的「囂張」是性格底色,是渾然天成的自信心,有著固若金湯,無可撼動的價值體系,以及作品和實力帶來的底氣;
而她的「怯懦」,本質上是清醒,是對自己不擅長事情的自知之明,也是對專業和市場的敬畏之心。
有了這份「怯懦」的寧靜,才更值得肅然起敬。
她從來不以「前輩」自居,她也清楚時代審美和價值觀的變化。她從拿遍大獎的電影演員,到出演電視劇,再到綜藝咖,沒有把圈內普遍存在的「鄙視鏈」當回事,她對市場永遠有一種敬畏和謙遜。
03
我喜歡琢磨人性的幽微之處,我永遠對複雜的人心世界感興趣。構思這篇文章的時候,想起《紅樓夢》裡的一個人物,史湘雲。
多數讀者看到史湘雲的天真爛漫無心機,事實上她是個把自己的悲涼和不安全感隱藏得很深的人。
她足夠天真,也精於世故。
集兩種對立矛盾性格於一身,是因為誰都希望自己很強大,同時誰也都有傷心事和脆弱的地方,那些軟肋和怕。
在讀懂了史湘雲之後,我也理解了寧靜。

喜歡她的「野」和「颯」,也懂得她的「愛」與「怕」。
在多數藝人都想成為真正「演員」的今天,演員寧靜卻說「我想做的是藝人」。48歲,拿遍大獎,演技一流,卻說演戲誰都會,她要學習的更多更多。她一直在前行,在努力,在自我精進。這是真正的乘風破浪。
我知道妹妹們看《乘風破浪的姐姐》,是想從姐姐們身上感受到力量感,那種擁有話語權,無所畏懼的自在感;以及在時光和閱歷中沉澱出的智慧和通達。
但我更想說的是,也別害怕那些脆弱和怯懦,因為人生從來都有暗流,有變化,或早或晚,你會看到生活完整的面貌。
正視它,就是最大的勇敢。
作者:李娜
發佈:娜姐的光影筆記(shovidn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