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天爆賺60億!中國人買布洛芬,竟要看印度人臉色?

14億人,做夢都想得到布洛芬。

不管是七大姑八大姨,還是天天面對面的朋友同事,能從病毒手裡逃過一劫的,基本上沒有。

一陽陽一窩。

從北上廣深到城鎮鄉村,布洛芬是大家不惜加價也要買到的硬通貨。

15天前,有些廠子裡賣不出去的臨期藥堆成了山,急成了鬼見愁,結果一夜間被爭先恐後搶得渣都不剩,快倒閉的廠子枯木逢春。

藥店老闆緊急搶購的1000萬粒布洛芬,一上架就被秒空。「缺貨」「早賣光了」成了藥店人員說吐了的口頭禪。

被燒到冒白煙卻買不到布洛芬的「小陽人」們,自編了一套「布洛芬舞」,試圖用精神勝利法打敗病毒。

大家為了布洛芬,從月初搶到月尾,手機螢幕都快戳爛了,巴不得長出三頭六臂。

還有的消費者錢花不出去,氣得轉頭買了點布洛芬股票,直接讓亨迪藥業的股價暴漲了78%。

作為國內第二大的布洛芬原料藥企業,亨迪藥業的車間生產線從11月底就開足馬力,恨不得不分晝夜幹出火星子來。

快被燒糊塗的大家,難受地仰天吶喊,我的布洛芬哪兒去了?

最神秘的布洛芬藥企

最神秘的布洛芬藥企

45天爆賺國人60億

亨迪藥業是正兒八經的「95後」,一開始只是天茂集團的合資公司。

雖然一路悶頭幹到了行業老二的位置,但這次放開之前,大家對布洛芬的需求一直都很穩,所有對亨迪藥業基本不認識。

它爆火後大家才發現,背後的老闆竟然是劉益謙。

敢拿2.8億元雞缸杯喝茶的上海灘大佬,什麼時候開始賣藥了?

劉老闆這人在江湖上混了30年,十八般運作套路樣樣精通。

2019年7月,劉益謙一陣左右手互倒,亨迪藥業被成功拿下。

物美價廉,只花了劉老闆1.8億元。

這點錢,跟動不動就拿出十幾億、上百億投資的土豪比起來,還不如牙縫裡剔出來的肉絲來得多,堪稱寒磣。

要不是這次變成「流量大咖」,27歲的亨迪藥業恐怕會一直默默無聞下去。

蓋在亨迪藥業頭上的神秘面紗在全民瘋求布洛芬的渴盼裡被撩開,成為新晉「香餑餑」。

圖源/視覺中國

圖源/視覺中國

大家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平時自己司空見慣的藥,背後居然潛伏著一家巨無霸藥企。

亨迪藥業在全球布洛芬行業裡混得也不賴,家中排行老六,前有五個「大哥」,美國、德國各一個,印度兩個,「五哥」是山東的新華製藥。

跟濃眉大眼的地方國資「五哥」比起來,亨迪藥業因為劉益謙,自帶自帶話題和流量,也更吸引人。

這個老么掙起錢來,也是不含糊。

尤其是過去三年,每年80%以上的收入都是布洛芬給亨迪藥業帶回來的。

說它是27年只靠一粒布洛芬行走天下的退燒藥公司,一點也不誇張。

劉益謙自從掌控亨迪藥業後,把部分股權轉給了自己的一個兒子和三個女兒。

劉氏家族手裡握著1.53億股,如果以12月16日的收盤價算,短短45天,亨迪藥業就給這家人增加了近60億元的賬面財富。

不過刀哥有個疑問,我國最不缺的就是布洛芬,現在全國一天能消耗掉4億片,以國內兩巨頭的11500噸的年產能估算,這藥怎麼就供應不上呢?

「一芬難求」「加價求芬」到底是怎麼回事?

中國退燒藥的「命根子」,

中國退燒藥的「命根子」,被印度人拿捏

以0.4g/顆的規格計算,新華製藥和亨迪藥業的年產能相當於能供給市場約287億顆。

按照成人布洛芬最大用量估算,兩家龍頭企業的產能足以充足供給48億人。

就算單看亨迪藥業3500噸的年產能,也能為市場供給87.5億顆。

這87.5億顆布洛芬都去哪兒了?

這87.5億顆布洛芬都去哪兒了?

大眾無一例外將原因歸咎於消費者瘋狂「囤貨」,造成需求缺口過大,企業因生產週期原因在短時間內無法填補空缺等。

事實上,除了上述因素,還有兩個更深層次的原因隱匿背後。

1.印度,捏著中國布洛芬的氣管子

亨迪藥業手裡是不缺布洛芬原料藥的,但想要做出原料藥,有一種十分關鍵的「原料中的原料」——異丁基苯,這種物質全球95%的產能都被印度的兩家企業控制著。

印度Vinati是全球最大的異丁基苯生產商,獨佔全球65%的份額;

另一家公司IOL,是第二大異丁基苯生產商,把控著全球份額30%。

基本上我們平時吃到的所有布洛芬,

基本上我們平時吃到的所有布洛芬,「原料的原料」都是從印度採購回來的。

亨迪藥業能坐上第二把交椅,在原料藥市場稱王稱霸,和印度市場是分不開的。

其實異丁基苯這玩意兒也不是說做不出來,要說被印度卡脖子更談不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技術難度,亨迪藥業為什麼還是願意受制於人?

印度這兩家公司研發生產異丁基苯歷史悠久,在全球擁有說一不二的話語權,規模優勢和成本優勢是無人能比的。

這麼一合計,自建異丁基苯生產線這買賣不划算,還不如「心甘情願」給印度送錢。

這也成了國內布洛芬原料藥增產的一大掣肘。

另外,在銷售方面,印度格萊是亨迪藥業的第一大客戶,也是亨迪藥業的主要收入利潤來源。

這麼一來,亨迪藥業的供銷兩頭都被印度人給拿捏了。

2.歐美市場才是金主爸爸

前幾天亨迪藥業被曝光,公司的布洛芬原料藥被相關政府部門給徵用了,已經無法向市場供藥,瞬間引起了大家的恐慌。

公司這邊火速給了個否認三連:沒被徵用,能供應,別害怕。

其實這番話算是回應了,但又沒有完全回應。

沒告訴我們的是,公司生產的布洛芬是優先銷往海外的,產能不能全部投放在國內市場。

亨迪藥業有大量的海外訂單嗷嗷待哺,不能違約。

其產能無法全部用於國內市場,境外銷售比例最高能達到71%,主要集中在印度、美國、德國、西班牙、伊朗等地區。

雖然亨迪藥業否認稱,公司的布洛芬原料藥可以繼續向市場供應。

但這顯然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退燒藥能退燒,

退燒藥能退燒,但治不了新冠造富的逐利本性

2015年4月,劉益謙身穿灰色休閒西裝,坐在湖北證監局的石階上,他在朋友圈豪情壯志,稱這是「坐上新臺階」。

七年後的後疫情時代,所有人都以為紅利快吃到頭的時候,亨迪藥業憑藉布洛芬吃到了新冠紅利,再次「坐上新臺階」。

再次「坐上新臺階」

在技術和研發上,亨迪藥業的投入是最少的,和老大哥新華製藥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在供銷兩頭,亨迪藥業都依賴印度公司。

這是一把懸在自己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簡直是讓自己在懸崖上跳舞。

這麼基礎的退燒藥,還要完全依賴進口,以「三哥」的脾氣和套路,怎麼看都感覺讓人不放心。

這些都阻止不了背後無形的手推動它成為新一代新冠造富利器。

七年前劉益謙吐露心聲,稱「做實業比較難……不虧錢的企業就是好企業。」

這句話放在疫情三年裡的醫藥生物公司身上,失靈了。

九安醫療從垃圾股變成賺錢機器、東方生物等也吃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利潤,創造了無數造富神話……

如今痴迷新冠造富的這股風,吹到了布洛芬的頭上。

有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去年亨迪藥業計劃募資11.9億元,拿出其中的5.73億用在新增5000噸布洛芬原料藥產能上,但直到今年,這個項目的進度仍然是零,合計這五個多的小目標白募集了……

對於早就被浸淫成足夠冷酷理性的獵手劉益謙來說,要不要砸錢自建生產線、研發投入是不是倒數第一都不重要,只要有利可圖,能填滿錢包就行。

布洛芬能退燒,但治不好亨迪藥業的「印度依賴症」。

眾人有給亨迪藥業抬轎賺快錢的一天,就有棄之如敝履的一天。

「一芬難求」持續不了多久,所帶來的財富暴增也是有限的。

「布洛芬巨頭逼近跌停」就是最好的證明。

「布洛芬巨頭逼近跌停」就是最好的證明

刀哥認為,靠新冠造富只是暫時的,做實業的核心還是硬核產品力。

結語:

只要是和疫情防控沾上邊,賺麻了的公司數不勝數。

全民核酸時期,全國大約有14.12—21.17萬個核酸取樣亭,背後的10家上市公司今年6個月賺了485億;

巔峰時期,核酸取樣員日薪過千,月薪過萬,連醫生都眼紅;

像康希諾這樣的疫苗企業,前年還虧了4個億,去年直接翻身爆賺了20億;

布洛芬買不到,這會體溫計、血氧儀又成了大家追逐的對象。

網上甚至還流傳出有人去醫院以發燒為藉口順走體溫計的新聞……

從核酸檢測、疫苗再到布洛芬、酒精噴霧、抗原試劑……這些公司,吃著新冠紅利,成了離錢最「近」的。

疫情的紅利期不會持久,風口的消失只在瞬間。

當這波疫情放開趨於穩定後,這場人人得而賺之的盛宴,早晚都會散場。

不得不說,劉益謙和亨迪藥業碰上了好時候,不過運氣這個東西,不可能一直順暢下去。

對於計劃增產到8500噸的事兒,刀哥倒是認為劉老闆可以再慎重考慮考慮,不如把精力和資源放在提高市佔率和技術研發上,或者想想怎麼削弱對印度市場的供銷依賴。

退燒藥該退燒了,那些投機客們,也該退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