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照片:海上舊夢影痕(十五)

圖141:1931年,董竹君女士

圖141:1931年,董竹君女士

圖141:1931年,董竹君女士

圖142:1931年,董竹君女士(左)與國立音樂院高材生夏國瓊女士合影

圖143:1935年3月,董竹君經理在自家創辦的錦江川菜館門前留影

圖144:華格臬路31號,錦江川菜館內景

圖144:華格臬路31號,錦江川菜館內景

圖144:華格臬路31號,錦江川菜館內景

圖145:1936年,華龍路80號(雁蕩路)近環龍路(南昌路)口中華職業教育社底樓門面,錦江茶室

1935年3月,董竹君在朋友的資助下,在法租界華格臬路(寧海西路)31號創辦了錦江川菜館(圖143)。當時,在華格臬路錦江川菜館周邊已有多家川菜館,論門面、裝潢,錦江館並不佔優,但開辦一年半之後,已是滬上遠近聞名、賓客盈門的川菜館了。原先只有兩間房,一年半後擴充至十二間房;由五個茶房增添至三十個。至於錦江川菜館受人喜歡的理由,董竹君經理如是道:「是的,許多客人都喜歡上我們這裡來。他們所以喜歡我們這裡的原因,據我個人的推想,大概是由於下列的幾點:(一)關乎材料方面。我們在採辦材料的時候,決不肯含糊,總得選擇新鮮真實的貨物,我常把這意思,囑咐採辦課的人,千萬不要貪圖便宜,去買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來。有時,有剩餘的材料,因氣候關係,我們也決然不惜擲去;因為我主張寧可在成本上多虧一點,不能因為捨不得微小損失而弄壞了自己的聲譽。事實上,我們一年四季之中,每天採辦的材料,只有不夠賣,少有剩餘的日子。(二)關乎設備方面。普通的館子裡,能夠佈置得很雅緻優美的,固然不是沒有,但是我覺得,有些館子裡的佈置,總未免有點商業氣;譬如,在一間很整潔寬敞的屋子裡,掛上了幾幅大公司的含有廣告味的彩色絲織品,使人處身其間,不能十分的感到精神的愉快與舒適。我想:一個人做了一天工作,身體上已經很勞倦,到了下班後,同妻子兒女,或約上幾位相投的朋友,上館子去吃一頓飯,目的並不專在大吃大喝,同時還希望在精神方面能得到快樂,以調劑他日間身體的疲乏。因此,開館子的人,應當注意到這一點。屋子裡的陳設與佈置,務必要雅緻而優美(圖144),使客人在那幾小時中,一面喝著美酒,吃著好菜,一面跟家人或朋友隨便談談笑笑,同時在精神上不知不覺發生一種美感與愉快。這樣,他吃完回到家裡,自然會覺得身心暢適,想到今天化這幾塊錢,真是很值得,一點不冤枉,下次他再出來上館子,當然他就會先想起到這裡來。(三)關乎菜的價目方面。我們這裡所定的菜的價目,比一般小館子稍微貴一點;但比許多大館子,卻便宜得多,同樣的菜,別人定價七角八角的,我們這裡只賣五角六角。價錢雖低廉,但決不偷工減料。我們館子的目標,是針對中等階級顧客。中等階級以下的,每月收入的款子,維持一家的生活,還覺得艱難拮据,所以他們根本就很少有進館子吃飯的機會;他們即使要上館子,也只會去那種一餐僅化幾百文或至多一二角的小館子。而我們館子的顧客主要來自機關、洋行、銀行,或大商店職員,而月薪有百八十元,以至二三百元的中等資產階層。這類人上館子,並不在乎虛假的外表,如陳設的富麗堂皇,用具的精緻而新穎,以及菜餚的珍奇貴重,而在乎經濟實惠,就是花了較低廉的價格,能夠吃到與第一等大館子裡具有同樣質與量的菜饌。至於各學校的教員與學生們,我們也歡迎。不過,教員的生活本來很清苦,而學生們口袋裡零花錢更少,他們來我館子吃飯,能享受優惠價格。我們不希望在他們身上賺錢,只想贏口碑,因為他們自身的經濟雖不甚寬裕,而所交接認識的多半是中等階級以上的人們。(四)關於信用方面……(五)關於侍役的訓練……」話匣子一打開,董女士便滔滔不絕講了「五大方面」的理由(限於篇幅,在此不再贅述了)。有這般經營理念及其方法,董竹君的成功自在情理其中。

1936年1月28日,即董竹君女士生日那一天,她創辦的錦江茶室正式開業(圖145)。錦江茶室為華格臬路錦江川菜館之分號,以售茶點為主,並附帶客飯。

圖146:1933年,即將完竣的年紅公寓

圖146:1933年,即將完竣的年紅公寓

圖147:1946年,年紅公寓及其周邊俯瞰圖

圖147:1946年,年紅公寓及其周邊俯瞰圖

片中即將完竣的年紅公寓(Neon Apartments,又稱跑馬廳公寓Race Course Apartments),位於跑馬廳路(225-233號)愛多亞路口,由協隆打樣部倪雲萊設計,湯秀記營造廠承造(圖144)。年紅公寓為八層樓公寓,當年亦是愛多亞路上地標建築,俗稱「八層樓大廈」(圖145)。中國腎腦病院吳濟生醫師診所設於年紅公寓(225號)內,專治遺精早洩腎虧腦病。

圖148:1940年代,愷自爾路(金陵中路)近敏體尼蔭路(西藏南路)口東望街景

圖149:1940年代,法大馬路(金陵東路)敏體尼蔭路(西藏南路)口東南角街景

圖150:1935年,法大馬路敏體尼蔭路口東望街景(李聖愷收藏並供圖,見左下水印)

片中路口右側(西南角)即黃金大戲院,有一行人肩扛著五斗櫥正向東行,伊唔沒銅鈿叫搬場公司,只好自家出苦力。路對面可見中法學堂(敏體尼蔭路179號)、伯特利保產醫院(169-171號,圖148)。伯特利醫院為石美玉、石非比姊妹所創辦。不幸,石非比博士英年早逝。《申報》(1930-6-3,第16版)報道如下:

石非比博士、原籍湖北黃梅縣人、為石美玉醫生之三妹、系出望族、世代書香、父宅嵎、創辦九江基督敎會、博士幼承母敎續入九江儒勵女學、十八歲畢業、即往美國高橋女子大學肄業、畢業時成績最佳、名列第一、即由該校以最優等成績奬金、升入約翰霍布斯大學醫科、得醫學博士學位、後入吳斯特市立醫院實習、於民國八年返國、被聘為九江婦幼醫院院長、民國九年、隨姊美玉來滬、創辦伯特利醫院及看護産科諸學校、抵滬懸壺、未及一年、聲名大振、遠近就醫者、年以數千計、四方求學者、數以百數計、博士不辭勞瘁、日夜應診、不論貧富貴賤、一經聘請、無不專心診治、其於學生無論愚魯聰明、莫不善誨敎導、如此勤劬、已歷七年、每日保産、必五六起、出診必四五家、除數十門診及伯特利醫院看病外、復躬親敎授生徒、誨人不倦、飲食從未以時、因是勞頓萬狀、民國十五年、往歐洲療養、病勢仍未復元、十六年回國、後往朝鮮修養、無奈病已深、沉難以救治、四年病軀、從未痊健、本年五月二十九日下午二時、竟爾逝世、石醫生素以慈善為懐絶、不沽名釣譽、卒時年僅四十、前日禮拜六、下午二時、在伯特利醫院舉行喪禮、五時出葬於虹橋路萬國墓地、中央要人如蔣總司令夫婦、孔部長夫婦、宋部長夫婦、等均致送花圈、醫界名人、如牛惠霖夫婦等均行親送殯、各界送殯者、有千餘人之多

伯特利保產醫院北側為漢民男女理髮所(敏體尼蔭路167號)、天新鞋帽商店(165號)、義泰祥新號(法大馬路613-615號(圖149)。1925年11月6日,南京路盆湯弄義泰祥鐘錶眼鏡總號又添設新號於法大馬路南八仙橋口。再將鏡頭向左搖向法大馬路口,可見一輛法電4路有軌電車正由東向西駛來(法電4路有軌電車與英商電車通車不通票聯營),在東北角有德昌祥洋布號、松石軒照相館指示牌(朝北轉彎便是)、朱合盛皮箱號(法大馬路502-504號,1934年1月此址協泰源皮箱號出盤與朱合盛皮箱號)、月賓旅館等(圖150)。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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