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萬日本貧困女性:蝸居4㎡、靠結婚脫貧、進風俗業…看了她們的苦,才懂張桂梅的怒

本文轉載自:益美傳媒(ID:YeeMedia)

作家艾小羊說,女性的困境,最終十有八九是經濟困境。

這句話,用來形容日本女性的現狀,無比貼切。

圖片來源:電影小偷家族

圖片來源:電影《小偷家族》

24歲的本科畢業生,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因為助學金也是負債——「如果說我欠債六百多萬,男人聽了會怎麼想呢?」

打算靠結婚脫貧,可婚姻卻並沒有成為避風港——「二十幾歲的單身媽媽們人際關係薄弱,容易封閉在自己的空間裡。有的人是受丈夫虐待,衣服都來不及換,身無分文就逃了出來。」

走投無路之下,風俗業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這種工作工資高,如果女兒將來想幹這一行的話,我覺得我會同意。」

知識改變不了命運、婚姻擺脫不了貧困、風俗業反而成為了生活的希望……「女性貧困」,在這裡真實地存在著。

NHK的兩部紀錄片《看不見明天:越來越嚴重的年輕女性之貧困》和《調查報告:女性貧困—新連鎖的衝擊》,就記錄下了這些女性的生存環境以及「貧困」背後的故事。

01

燈紅酒綠中的網咖難民

一間不足4平米的小房間裡塞滿了生活物品,襪子掛在頭上、腳下寸步難行,這是19歲女孩彩香的居住現狀。

10年前,彩香的父母婚姻破裂,她跟妹妹、母親三人被掃地出門後,只能靠著母親打零工勉強度日。

為了將生活成本壓縮到最低,一家人選擇住進了網咖。

雖然住網咖每年的費用也不低,但比起租房一次性需要繳納的管理費、保險費、中介費、押金、禮金、保證金等等,住網咖還是要輕鬆許多。

基本的物質生活都無法保障,更別說精神食糧了

基本的物質生活都無法保障,更別說精神食糧了。

彩香在高中被迫輟學,如今14歲的妹妹又走了同樣的路,本該上初三的她也因交不起學費被剝奪了讀書的資格。

都說窮人不配談夢想,所以姐妹倆的願望簡單又純粹。

妹妹只想吃一頓火鍋。

因為一家人已經三四年沒有吃過大餐了。

而彩香最心心念唸的,仍是妹妹可以繼續唸書。

這樣的願望,在常人眼裡再普通不過了,然而卻是她們一家拼命踮起腳尖都無法夠到的。

儘管彩香很想改變現狀,想搬離網咖,想讓妹妹重返學校,想讓媽媽過得稍微寬裕一些。

但現實卻是——

「雖然明白有很多事情必須去做,但是等到真正採取行動,馬上就會變得很悲觀,所以什麼都做不了。」

‍貧窮往往是代際傳播的,「富二代」不少,「窮二代」則更多……

而彩香這樣的人,在日本還有很多

而彩香這樣的人,在日本還有很多。

在澀谷的街頭,每晚都能看到不少女生提著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們不是來旅遊的旅客,而是白天沒掙夠住網咖的錢,被趕出來尋找24小時營業的店鋪過夜的人。

一邊繁華無比,一邊落魄潦倒,這種反差巨大的生活,恰恰是最真實的日本。

02

02

因婚致貧的家庭主婦

受夠了生活的苦,於是有一群女性,便把結婚當作了救贖。

雖然有人說過,「結婚是為了幸福,離婚也是。」但對有的人來說,婚姻從來都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

40歲的晴美就是如此。

結婚前,晴美有自己的工作,結婚生子後,她便辭職當起了家庭主婦。

圖片來源:日劇金魚妻

圖片來源:日劇《金魚妻》

全職太太的不幸,我們看過很多了,晴美也沒能逃得過。

儘管她每天要早起帶孩子、做飯、收拾家務,但在丈夫眼裡,她仍舊是個吃白飯的。

所以,丈夫對她沒有絲毫尊重,工作稍有不順就把全部怨氣都發洩在這個「花他錢」的女人身上。

這樣的日子,晴美忍了10年。最終選擇離婚。

這樣的日子,晴美忍了10年最終選擇離婚。

但離婚,並沒有讓不幸結束,反而是另一個深淵的開始。

用人單位不會選擇一個40歲還帶著兩個兒子的單親媽媽。

所以最後,她只能淪為廉價勞動力——

「我別無選擇,為了生存只能選擇默默忍受……」

除了單親媽媽舉步維艱,還有不少已婚女性為了生存,選擇放棄養育子女。

在2014年,日本兒童基金會處理了超過1300份領養申請,有一半以上的女性拋棄孩子,是因為經濟上的原因。

來辦手續的人,還有挺著大肚子的母親,她們不是不愛孩子,只是實在無力撫養,想把孩子託付給有經濟實力的養父母。

孕媽媽一邊哭一邊與肚子中的孩子道別,請求原諒。

無論是單親媽媽還是撫養不起子女的已婚女性,她們的遭遇,都論證了一個不爭的事實:試圖靠結婚改變生活現狀,幾乎不可能。

03

03

風俗業中的日本女性

走投無路之下,許多女性便選擇從事風俗業。

日本的風俗業人盡皆知,很多人認為這是女性的自願選擇,但其實背後各有各的不得已。

初為人母的女性,她們選擇這個行業的原因很簡單——

這些機構能給她們提供托兒服務。

這些機構能給她們提供托兒服務

孩子們在風俗店裡長大,母親在房間中為了生存賣身。

耳濡目染,相似的人生觀傳遞給下一代,惡性循環。

除了迫於育兒壓力的單親媽媽,還有更多的年輕女孩也投身風俗業。

這些年輕女孩無依無靠,這個常人不會選擇的行業便成了她們最後的庇護所。

二十多歲從事風俗業的Nozomi,剛開始本想著賺一筆就結束這樣的工作,但在她感覺自己在被萬眾追求,被客人喜愛時,這樣的想法就漸漸淡化了。

她稱:「呆在這裡就會很安心,只要有人渴望著我,這裡便是我的歸宿。因為有這樣的歸宿,所以我得繼續幹下去。」

日本有近30萬女性從事風俗業,當生存已經成了問題,那尊嚴便可以明碼標價了。

這很可悲,卻很現實。

圖片來源:電影小偷家族

圖片來源:電影《小偷家族》

04

生來就是人傑而非草芥

為什麼有那麼多日本女性會陷入經濟貧困?

客觀原因是日本製度問題,女性的福利制度和救助制度都不完善,讓很多女性在陷入經濟困境時,只能選擇高利貸或者從事來錢快的風俗業。

而更深層次的因素仍就是:無處不在的性別歧視,以及女性的自我認知。

作為女性生存環境並不算友好的東亞國家,日本雖然早在1999年就推行了男女共同參與社會基本法,但無論是在升學、就業、還是在婚姻家庭中,依舊對女性存在許多隱形歧視。

日本的薪資結構分為:男性正式工、女性正式工、男性臨時工、女性臨時工,工資逐層遞減。

再加上男女同工不同酬,女性也更多地只能從事非正式工,尤其是單親媽媽,在承擔育兒責任的同時,很難再去兼顧一份正式工作,所以只能打零工,收入微乎其微。

另外,像紀錄片裡的晴美那樣,離婚後再返回職場難上加難。有一組資料,大學畢業的日本女性中,有77%的人都想在結婚生子離開職場後重新開始工作,但只有43%的人做到了。

自食其力很難改變生活現狀,便有了前面提到的,更多的女性將結婚當成了捷徑。

說到這,必須提一下我國的張桂梅校長。

2020年,張桂梅校長陷入一場風波中,因為從華坪女子高中畢業出去的一位學生,選擇當全職太太,而受到了張校長的批評。

很多人把張校長打上「極端女權」的標籤

很多人把張校長打上「極端女權」的標籤。

他們認為選擇成為家庭主婦是每個女性的權利。

但張校長的偉大恰恰就在於,她讓這些深山中的女孩擁有了「選擇不當家庭主婦」的權利。

張桂梅校長看遍了家庭主婦的遭遇,她們提供免費的服務,工作時間嚴重超時,且無法得到尊重,她希望華坪女子高中的孩子不要再重蹈覆轍……

只不過,能遇到張桂梅校長的女生還是少數,更多的女性面臨的仍是社會的低期待和貶低:

「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男主外女主內,所有家庭都是如此。」

「照顧好老公和孩子,比什麼都強。」

當社會對女性的期待僅僅是「嫁個好男人,當個合格的全職太太」後,這種潛移默化的洗腦,也會讓她們的認知發生改變,認為努力的盡頭就是在更好的環境中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

當然,也有女性會在婚姻中醒悟。像56歲從不幸婚姻中出逃的蘇敏阿姨,就是獲贊無數的代表。

但,終歸是少數。

有太多女性,過早地依附於婚姻過活,早已經失去了靠自己的能力。

總而言之,造成女性貧困,整個社會都難辭其咎,日本的女性貧困,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

制度的完善和刻板印象的消除需要漫長的時間,但我們自己的認知要一點點改變:增加自身的抗風險能力,比走捷徑更有用。

參考資料:

上海譯文《日本女性「看不見」的「貧困」背後,或許就是我們即將面對的未來》

公眾號看理想《掙扎在貧困中的女性:現實不是勵志故事》

出品 | 益美傳媒

作者 | 小山己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