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歲村民當了導演,視訊一出引網友爆哭:謝謝你,讓它沒被忘記!

本文轉載自:益美傳媒(ID:YeeMedia)

前段時間,「哮天犬」扮演者陳創哭上了熱搜。

他想去看看曾經與父母生活的地方。

只是明明無比熟悉的地方,他卻找不到家的方向。

「我蹲下來嚎啕大哭」

「似個孤兒」

「是個孤兒」

圖源:微博@陳創real

圖源:微博@陳創real

這條微博一發出,立馬引起了無數網友的共鳴。

有人在下面評論,「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但等到老了,還鄉還來得及嗎?

據統計,從2010年至2020年,我國自然村的數量從360萬個減少到270萬個。

相當於每天至少有80個村莊正在消失。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有些東西的消亡是必然的。

那些熟悉的人、房子、街道,甚至民間技藝和文化,最後都將離我們遠去。

面對這種失去,我們總覺得無能為力。

但有的人,卻用另一種方式,保護著那份鄉愁。

01

51歲那年,她決定拍攝村裡最後一批村民

短視訊平臺上,有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創作者,沒有多少粉絲,也沒有什麼熱度。

但就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賬號,卻牽動著許多人的心。

卻牽動著許多人的心

賬號的創建者叫喬秀玲,張拔村的一名村民。

1970年,喬秀玲在張拔村出生。

2022年,已經50多歲的她還在村裡。

「我幾乎半輩子沒離開過農村,即便是後來成了家,也隔三差五回村。我對我們村有很深的感情。」

這種感情,和村裡的人分不開。

「白路喬三大姓人口加起來五六百人,走到哪個犄角旮旯裡都是人。」

人多,大家就喜歡聚在一起。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村裡有個叫「十字兒」的地方,成了村民們的天然廣場。

一到晚上,每個人手裡端著碗就來了。

蹲在石凳上,邊吃邊聊。

80年代,村裡唯一一臺電視機也擺在那兒。

村民們都爭著去看,經常會為了搶位置吵起來。

但吵完之後,第二天仍然聚在一起閒聊。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我們是幸福的。」喬秀玲說。

現在的張拔村,這些幸福正在逐漸減少、甚至消失。

大概是從2000年開始。

村裡被鎖住的門多了。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老人也多了。

年輕人卻越來越少了。

村裡那些留守的老人成了張拔村最後一批村民。

這個曾經「鬧騰」的村子好像變得「乖巧」了許多。

感受著這一切的喬秀玲,拿起了手機:

她決定拍攝村裡最後一批村民。

02

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他們說這個時代,人人拿起手機都能當導演。」

喬秀玲就是張拔村唯一的導演。

因為名字中帶有招財貓三個字,大家也親切的稱她為「招財貓導演」。

她的賬號裡只有700多條視訊。

但卻讓我們看到了許多平凡而又鮮活的老人。

有70多歲還像風一樣的嬸子。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嬸子要強,從小就是。

那時流行二八大槓,踩上一蹬就走,成了許多人的首選代步工具。

嬸子也想騎,但身高不夠。

即使墊起腳也只比車高了一個頭。

這可怎麼辦?放棄?

不可能!

就算是叉在槓上騎,嬸子也要外出做買賣。

現在老了,嬸子還是要強。

換上電動三輪,每天早出晚歸,風雨無阻。

「嬸子像風、像信風,朝著一個方向以幾乎不變的力量,整年的吹。」喬秀玲說。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嬸子精明,什麼東西到她手裡都能變現。

掉在地上的落架果子;

磨蕎麥剩下的蕎麥皮;

只要經過她的手都能變廢為寶。

嬸子耐心,什麼買賣都能經營。

從改革開放起,只要是能賣的東西她都賣了出去。

正是這種精明與耐心,讓嬸子最後苦盡甘來。

她成了村裡第一個有收音機和電視機的人。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除了嬸子,村裡還有像哆啦A夢一樣什麼都會的萬能叔。

騎著小三輪、帶著工具箱,萬能叔每天都在村裡來回穿梭。

七八十歲的人每天「上躥下跳」。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三叔家的電線老化了。

萬能叔換。

秀鳳家的油煙機堵住了。

萬能叔通。

萬能叔忙,他的手機更忙。

這家剛打了電話,那家又叫幫個忙。

萬能叔關心村裡人的生活,更在乎大家的營生。

前不久,他又買上了全村唯一一臺打穀機。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在收穫的季節,幫全村人滿載而歸。

明明是該在家享福的人,卻把自己當個後生用。

「再老我就不能幹了。」

說著這話的萬能叔又騎著小三輪匆匆地走了。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喬秀玲說哪家也離不了萬能叔。

但益美君搞不明白,也不知道到底是村裡人離不開萬能叔,還是萬能叔離不開村裡人。

同樣離不開這裡的,還有喬秀玲的母親——「張拔村第一面點師」。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包子要皮薄餡多;

餃子要像元寶;

麵條要勁道光亮。

這是喬秀玲的母親對面食的認知。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曾經從未做過飯的大戶人家小姐,現在成了張拔村公認最會做飯的女人。

村裡人少,一個人生活的老人不在少數。

喬秀玲的鄰居叔叔就是其中之一。

幾個兄弟都外出謀生了。

他離不開這個生活了一輩子的鄉土。

最後還是選擇留下。

村裡人習慣了互相幫襯。

看到鄰居吃飯成問題,喬秀玲的母親就經常去他家幫他做做飯。

一個人,炒一次菜就能吃上好幾頓。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也許是以前的日子太苦,喬秀玲的母親總說:

「只有吃到自己肚子裡的才是自己的,趁能吃進去,有精力做的吃就吃上些。」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喬秀玲的視訊好像沒什麼可看的,主角永遠是普普通通的村民。

會踩縫紉機的梅嬸子;

希望孩子當城裡醫生的小村醫;

天天趕著一群羊的「二哥」……

但就是這些村裡人,支撐著現在的張拔村。

03

「我想盡可能的去記錄瞬間,留存笑臉」

從2020年拍到現在,喬秀玲的賬號依然沒多少粉絲。

視訊也沒什麼流量。

但這些她都不在乎。

因為那些她最想讓看的人都看到了。

在她為數不多的粉絲中,有1000多個鐵桿粉絲。

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身份——張拔村曾經的村民。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這些人早已離開了張拔村。

但他們的家人,有的選擇了留在這裡。

喬秀玲的視訊,為相隔兩地的親人們搭起了橋樑。

從視訊中,她們看到了家人不常見的一面。

女兒在視訊裡抓包了正在戒菸的老父親。

妹妹通過視訊了解生病的哥哥近況。

在外讀書的孫女從視訊中看到了爺爺奶奶。

這些人總是催著喬秀玲更新,點名拍他們想看的人。

視訊中的老人大多都還健在,但有的已經去世。

喬秀玲為他們拍攝的視訊也成了親人們最後的念想。

也許這就是這些視訊存在的意義。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圖源:快手紀錄片《張拔村最後的導演》

被問會拍到什麼時候,喬秀玲說誰也說不準。

「因為我的‘實景棚’,山西太原張拔村,正在慢慢消失。」

但喬秀玲說,她會盡可能的去記錄瞬間,留存笑臉。

「就算有一天鏡頭裡的內容都消失了,但這些片段還會一直延續和留存。」

04

消失的村莊,回不去的家鄉

必須承認,張拔村仍是幸運的。

最終它會不會消失,我們無從知道。

但至少有人在為保護它、留住它而努力。

就像日本一個叫上勝町的小鎮一樣。

就像日本一個叫上勝町的小鎮一樣

過去,這個小鎮主要以林業和種橘子為主,但隨著日本經濟高速發展,木材的進口量急劇增加,上勝町的林業逐漸衰敗。

於是,年輕人為了生計,不得不離開這裡,上勝町沒有了往日的熱鬧。

慢慢的,這裡的居民只剩下1700人,並且半數都是65歲以上的老人。

就連政府派人來考察,也只是丟下一句:一個瀕臨消亡的村莊。

到了1981年,上勝町又受到重創。

一場罕見寒流讓當地的橘樹遭到毀壞。

兩大產業接連受損,剩下的村民們也失去了信心。開始閉門不出,借酒消愁。

直到,一位叫做橫石知二的農業指導員出現。

但他一來就被難住了,怎麼能解決村民們的收入問題呢?

有人提出了一個辦法:種蔥。

但怎麼種?什麼時候種?種什麼蔥?

這些問題困擾著他。

但不服輸的他並未放棄。

在經歷了一次次失敗之後,他不但種出了好蔥,還讓大家種上了菠菜和香菇。

村民們的日子是好了,但橫石知二心裡卻不是滋味。

他不忍心看到老人們如此操勞。

於是,他開始尋找一種不那麼辛苦又能賺錢的方法。

直到1986年10月,他終於找到了答案——賣葉子。

他想賣的葉子在日本被稱為「妻物」,是拿來裝飾料理用的。

但這個想法並沒有得到村民們的支持,他最終也只說服了4名老人加入。

但這並不意味著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橫石知二帶著老人們將隊伍組建起來了,並創立了名為「彩」的品牌。

在經歷了長時間的調查研究後,橫石知二成了「樹葉專家」,他也終於明白了妻物的真正涵義,並對樹葉的大小、顏色、採摘時間等都做了規定。

從那以後,上勝町的葉子賣得越來越好,「彩」這個品牌也愈發出名。

現在,賣葉子成了上勝町的主要經濟來源。

受益於自然,村民們也更加懂得珍惜自然。

為了保護生態環境,村裡不再焚化垃圾,關了兩個焚化爐。

他們說,「把垃圾扔進山裡,就是犯罪」。

如今這個的小山村又「活過來」了,不僅沒有消失,還被選為日本最美的14座村莊之一。

益美君常常在想,當一個傳統村落徹底消失後,曾經出走的人,離開的人,會以哪種心情安放鄉愁?又會如何對抗遺忘?

「喬秀玲」和「橫石知二」們能做的,就是讓大家相信:沒有一種生活,應該理所當然地消失。

出品|益美傳媒

作者|三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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