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歲就拿終身成就獎,梁朝偉開始鬆弛的下半場

「社恐影帝」梁朝偉的另一面

「社恐影帝」梁朝偉的另一面

3月27日,61歲的梁朝偉獲得了第80屆威尼斯電影節終身成就金獅獎。

他是第一位獲得終身成就金獅獎的華人演員,也是繼吳宇森、許鞍華後,第三位獲得該獎的華語電影人。和他一起拿獎的,是義大利女導演莉莉安娜·卡瓦尼,比他大29歲。

收到獲獎訊息後,梁朝偉一如既往不知所措,劉嘉玲則高調發文慶祝:「恭喜梁先生,為我的眼光乾杯。」

入行40年,梁朝偉演過80多部電影,拿過1個戛納影帝,5個金像獎影帝,3個金馬影帝。他主演的《悲情城市》《三輪車伕》《色戒》,都拿下過威尼斯的金獅獎影片。

對於喜歡梁朝偉的人來說,我們開始接受這個滿臉有皺紋、人多就社恐的男神,在61歲進入鬆弛的人生下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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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梁朝偉,變了

提起梁朝偉,人們總會想起陰鬱的易先生、深情的周慕雲、瀟灑的一代宗師……

他在電影裡一人千面,但在生活中,一直以內向沉默的「社恐」形象示人。出席活動時,兩隻手緊張到不知道放哪。粉絲找他拍照簽名時,也是一臉拘謹。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在日本住了20多年,卻不會說一句日語,還說自己是故意不學的,因為根本不想跟別人講話。

多年來,他喜歡把自己藏在舒適圈。怕冒險,怕輸,很少拍新導演的戲,「你看我拍王家衛拍了20年,杜琪峰、侯孝賢都是我熟悉的人。」

誰也沒想到,年過花甲之後,梁朝偉反倒多了幾分勇氣,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他在短片《人生半山腰》中,第一次敞開心扉,跟導演莊文強分享自己的故事。

他跟莊文強合作過6次,前5次殺青時,都是悄悄離開劇組,不留下任何痕跡。但最近一次拍《金手指》時,特意留下來,幫每個人把DVD和海報都簽好,還抓著莊文強說:「原來我們兩個拍了那麼多年戲,都沒有合影過。」

可能是年齡大了,他更加珍惜每一次相遇的緣分,「為什麼不留一個紀念呢?大家都會很開心。」

看到梁朝偉笑呵呵的模樣,莊文強忍不住感慨:「樂觀好多,感覺現在跟以前是兩個人。」

除此以外,梁朝偉還開始嘗試一些不一樣的角色。

過去,梁朝偉一直避免扮演父親,因為在他很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天天吵架,後來離開了他們。這是他的心結,如今,他終於與自己和解了。

在漫威電影《尚氣與十環傳奇》中,他演一位冷酷的父親。在《風再起時》中,他演的南江跟自己經歷很像,都在單親家庭長大,也都和父親關係疏遠。

很明顯,梁朝偉變得更鬆弛,也更健談了。聽到有人評價他不愛說話時,他還不忘打趣:「為什麼每個人都說我不擅交際應酬?我今天說了好多。」

今年1月,他甚至開通抖音,和網友互動,還認真分享起「克服社恐三件套」——微笑、揮手、比心,讓人直呼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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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幕光鮮背後

是超常付出

梁朝偉雖然在生活中內斂,但工作中一直都很拼。

剛入行上TVB藝員訓練班時,他就一邊演戲,一邊做《430穿梭機》節目的主持人。最忙的時候,平均每天工作18個小時,7天沒睡過整覺。經常這部還沒拍完,已經在同時拍下一部了。

有一次在片場,他不停地掉眼淚,因為眼睛實在太乾了。沒辦法,整個劇組不得不留出2個小時,讓他眯一會。

拍戲時,哪怕環境再苦,他也從沒埋怨過。拍《大運河》時在華山取景,那時纜車還不像現在這麼方便。他從早上7點鐘爬到下午5點,等到了時,累得連杯子都拿不住。

他和劇組住在山頂的小木屋裡,沒有洗手間,沒法洗澡。山上的水,是挑夫一步步挑上去的。整個團隊每天只能用一盆,他洗臉時不能把手伸進水裡,只能小心翼翼地拿毛巾沾一點。

還有一次在敦煌拍戲,每天來回要坐六七個小時的車。本來就暈車的他,硬是扛了一個半月,連他自己都說:「多困難的環境,都可以適應。」

哪怕在片場受傷了,為了不耽誤進度,梁朝偉也會咬堅持。拍張藝謀的《英雄》時,他從很高的屋頂旋轉著跳下來,因為榻榻米沒放好,弄斷了三四條韌帶。

掉下來的那一剎那,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腿「嘎」一下,已經沒什麼勁了。

可當工作人員問還能不能繼續時,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等拍完吊鋼絲的戲回到酒店後,腿已經腫得完全不能動。

稍微恢復了點,他就帶著傷拍文戲。張藝謀問他「那你能打嗎」,他說:「基本上好像就不是太能,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試試看綁起來,看能不能拍。」

最後,還是把那場打戲拍完了。

梁朝偉拍戲時,還有個特點,就是對細節死磕到極致。拍《阿飛正傳》時,有段臺詞拍了27遍,不斷重來。

拍《花樣年華》時,一場拍餛飩的戲,他吃了26碗,實在受不了時才跟王家衛說:「我不能再拍了,我吐了!」

幾乎每個跟他合作過的導演,都對他讚不絕口。美國導演德斯汀.克里頓稱讚他:「和梁朝偉合作,是我職業生涯中最棒的經歷之一。他總是第一個出現在片場的人,準備得很好,願意做電影任何需要的事。」

梁朝偉聽到後,只是淡淡回了句:「這是我的工作。」

03

丟掉過往包袱

放開去演

影帝的頭銜、獎盃的加持,對梁朝偉而言,既是榮譽,也是負擔。

因為觀眾的期待一直在,要是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遭到口誅筆伐,導致「晚節不保」。

也因此,一些演員功成名就後,就會選擇息影啃老本。不過,梁朝偉不想這樣做。他看到想拍的電影,還是會心癢。

在他看來,自己正處於演員的最後一個階段,不能被過往束縛住,反而應該把所有包袱都丟掉。

所以,他把拿到的獎牌都收起來,不讓自己看到。也會不停地說服自己放開去演,「積累了這麼多年經驗,好也好不到哪裡,差也差不到哪裡。」

前段時間,因為拍戲需要,他還練起了鋼琴。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學過任何樂器,這是一個新挑戰。

起初,他上手特別困難,一度崩潰,就跟那些被父母逼著學特長的小朋友一樣。

連續3個月,他每天彈8到10個小時,雖然每次彈完都要打電話「罵」導演,但片子呈現出來的效果,倒也有模有樣。如他所言:「離開舒適圈,生命才真正開始。」

不演戲的時候,梁朝偉就做回普通人,簡簡單單地生活。閒暇時分,聽聽火車經過的聲音,安安靜靜喝杯咖啡,就很開心。

他享受騎腳踏車、衝浪的獨處片刻,也喜歡跟大自然相處。有時躺著看看雲,半天就過去了。

今年2023年8月30日到9月9日,第80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將在義大利威尼斯麗都舉行。到時,他會和莉莉安娜·卡瓦尼一起去現場領取金獅。

有人擔心他現在拿終身成就獎,是不是太早了。不過對他而言,這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

他說:「我希望能在2024年的春天拍電視劇,因為我是電視台出身的,我很想在最後的演藝生涯裡,回到電視劇。」

人生半山腰,他還在繼續往山頂出發。

文/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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