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山之石:海灣戰爭第一輪空襲(一)

海灣戰爭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30年,但仍舊是規模最大的高技術戰爭。研究這場戰爭中雙方的戰略戰術,對於預測和判斷未來戰爭形式的發展依然有著不容忽視的參考價值。

海灣戰爭的首輪空襲時間(H時)確定在1991年1月17日凌晨3點(利雅得時間)。確定這個時間點是因為伊拉克防空系統在一天裡這個時刻最脆弱(原因可能是人員最疲勞,反應最遲鈍)。不過為了進一步矇蔽伊拉克,美軍有意將訓練空域設置在伊沙邊境附近。這樣,伊拉克就逐漸對F15、預警機、加油機以及其它部署在邊境附近的飛機進出該空域不再敏感。

美軍在空襲前始終保持了這種戰略欺騙,伊拉克人在16日-17日的夜晚覺察不出什麼異樣來。美軍保持了例行的各種飛行活動,但悄悄地用F16替換下了F15,以便在空襲前的數小時可以立即出動。

1月17日凌晨2點39分,陸軍的阿帕奇直升機由3架空軍的MH53帶路,摧毀了邊境上的2個伊拉克早期警戒雷達站,為後續空襲打開了空中走廊。由於事前偵察已經發現伊拉克西部與中部之間的防空體系存在著空隙,F15E的一個4機編隊經由這個空當攻擊伊拉克西部的「飛毛腿」發射點。由2架EF111提供干擾掩護。後續有18架F15E則攻擊其它的「飛毛腿」固定或移動發射點。EF111掩護完F15E編隊之後就轉而干擾巴格達地區的雷達。但實際上它們並未給F117提供過掩護。

在阿帕奇摧毀雷達站的時候,2架F117已經穿越伊沙邊境飛往巴格達。6架F117稍後也穿越邊境。在EF111於2點58分在巴格達上空開始干擾時,首批F117其實早已進入巴格達地區的防空導彈射程。

F117的首次攻擊是在2點51分進行的,目標是Nukhayb攔截控制中心(地圖中藍色圈),該中心是中央節點,最適合監測F15E。而且該中心也處於協調伊拉克防空網對抗美軍空防壓制(SEAD)作戰的核心位置。總之,F117是在沒有電子對抗措施支持下摧毀巴格達地區目標的,其中包括了AT&T電信大樓。就如電視直播顯示的一樣,F117的首輪攻擊後,巴格達與外界的電視電話通訊就斷了。

在隨後的5分鐘裡,6架以上的F117攻擊了巴格達空軍總部(兩次攻擊)、空防指揮中心、總統官邸、AT&T大樓(第二次)、Tallil地區指揮中心、Salman Pak攔截指揮中心。這些飛機也是在攻擊邊境雷達站之前就已進入伊拉克。

同時,美國海軍發射了52枚戰斧巡航導彈攻擊巴格達周邊的軍事、化工、電力目標。命中目標的時間是在3點06分到3點11分之間。空襲計劃安排了12枚戰斧襲擊發電廠,6枚襲擊復興黨總部,8枚攻擊總統官邸,20枚攻擊Taji的化工廠。導彈攻擊時間稍落後於H時,反映出美國海軍未能精確估計出風力等影響命中時間的因素。

不過,戰斧的攻擊基本與F117的第一波打擊同時發生,結果就是伊拉克大範圍的電力網關閉。迫使關鍵的指揮控制中心只能依靠少量的備份電力。

在首批F117撤離後,F15E和EF111抵達目標,F15C和F14也準備與伊拉克戰鬥機交戰。伊拉克戰鬥機的反應是凌亂無序的,在戰後重放的F15E紅外圖像中可以看到,一架米格23衝到一架米格29的前面並被後者擊落。在F15E接近伊拉克H2、H3(地圖中西部的兩個褐色圈)空軍基地的時候,一架mig29也撞到了地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大約同時,F15E開始攻擊H2、H3基地的「飛毛腿」發射架。當時天氣很糟糕。其它伊拉克戰鬥機開始出動。預警機很快發現有向南飛行的敵機。在這個方向上有兩個4機F15C編隊(Penzoil和Citgo)正在伊沙邊境以南加油待機。penzoil編隊長機高度9000米,速度0.95馬赫。該編隊隨即根據預警機命令進入伊拉克空域並展開為線形橫隊,此時天氣開始變好。F15C雙機組間距5英里,組內間距2英里。當penzoil編隊靠近Mudaysis(地圖中的橙色圈)時,第一組敵機掉頭向北並立即著陸。但是另一組被確定為米格29的敵機則繼續南下至penzoil北面30英里(48公里)以外,高度3300米並開始爬升。預警機開始呼叫這架身份不明的飛機,但在最終鎖定階段的20-22海里(37-40公里)距離上並未得到響應,且東側F15C機組發現已經被對方雷達鎖定。最後,目標為認定為可能的敵機。東側機組的F15C僚機距離16英里時向其發射了AIM-7M,發射後向西轉彎俯衝並釋放箔條,F15C長機則向東轉彎。F15C僚機在命中前再度轉向敵機完成制導,看到伊拉克飛行員未做任何逃逸機動,繼續爬升並被導彈擊中。不過在追逐中penzoil編隊已經沿東北方向飛入伊拉克境內100英里,需要其它制空編隊填補空白。

citgo編隊此時已經加油完畢並迅速聽令進入伊拉克空域。由於新手較多,citgo編隊使用的不是橫隊而是更熟悉的指尖隊形。在抵達西北方向的Mudaysis後,它跟蹤到了兩組正在追逐F15E的不明戰鬥機。但因為H時之後所有聯軍飛機的敵我識別器都切換至模式4,citgo編隊不敢確認其身份並請求預警機確認,但一直沒有得到回答。此時F15C觀察到其中一組飛機轉彎向北,但另一組仍舊維持原航向並爬升,此時它們已經被確認為幻影F1。其中一架幻影一直沒有打開過雷達。F15C東側機組長機在距離10英里時向幻影發出識別信號,未得到應答。在距離8.5英里時,F15C長機發射了AIM-7M,之後稍向左轉以保持距離,在命中前再度轉向完成制導,看到4英里外目標被擊中。另一架幻影此後立即轉彎逃逸,但撞地墜毀。其餘幻影向西逃走並在H2、H3基地安全著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