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指文【戰略戰術006】《國防軍:折戟沉沙,1942年德軍歷次戰役》
德軍的反擊:弗裡德里庫斯行動
在哈爾科夫戰役中,可以說戰局從來就沒有真正穩定下來的時候。當德軍開始準備發起弗裡德里庫斯行動(開始日期定於5月17日)時,蘇軍還在南北兩路反覆猛攻。在北路,蘇軍已經失去了曾經有過的任何突破機會。突擊集群陷入苦戰、元氣大傷,作為第二梯隊的近衛第3騎兵軍也是如此。不懂得及時止損,無法判斷作戰行動在何時陷入被動、需要終止,這個問題將困擾蘇軍指揮機關直至戰爭結束。這種「無意義的蠻幹」模式將會令蘇軍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不過在南路,蘇聯第6集團軍依然表現活躍,雖然其推進速度已經放緩,而且遭到了德軍飛機的沉重打擊,但卻始終滾滾向前,不斷擊潰德軍截至此時組織起來的弱小阻擊部隊。這些防守部隊當然都是默默無聞的雜牌軍:不是治安部隊就是德國盟友的部隊,是從不同的師旅中東抽一個營、西調一個團拼湊起來的。即使到了5月16日,也就是德方發起進攻的前夜,國防軍仍未在這一地段重新建立起穩固的防線。確實有報告稱,鮑克元帥直到最後一刻還在緊張地盯著地圖,盤算是否應該放棄弗裡德里庫斯行動。
在參謀們的勸說下鮑克還是實施了原計劃,但是他表現出的緊張不安很能說明問題:鮑克明白,他在這裡對付的是一支新型的蘇聯紅軍,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對付這支軍隊有多難。相比之下,國防軍卻幾乎沒有任何改變,或許已變得更加成熟和明智一些,但是依然明白自己最擅長的是什麼。弗裡德里庫斯行動在5月17日展開,地面部隊得到了大規模的航空力量支援(數以百計的俯衝轟炸機出動了成千上萬個架次)和炮兵的集中火力支援。按照計劃,這次行動打擊了蘇軍防線上最薄弱的環節:位於原突出部南面的蘇聯第9集團軍。這一地段此前一直風平浪靜,可以說克萊斯特的進攻對前沿陣地上的蘇軍士兵造成的衝擊不亞於五天前鐵木辛哥給德軍造成的衝擊。
克萊斯特的第1裝甲集團軍包括三個軍,位於最右側的是第52軍(下轄兩個步兵師和第101輕裝步兵師),在該軍左側是第46軍(下轄三個步兵師、第97輕裝步兵師和第16裝甲師),在集團軍最左側擔任先鋒的是第3裝甲軍。彷彿是為了強調德國軍事行動的歷史傳承,第3裝甲軍的軍長不是別人,正是埃伯哈德·馮·馬肯森將軍,他的父親就是精通運動戰(Bewegungskrieg)的名將奧古斯特·馮·馬肯森元帥(Field Marshal August von Mackensen)。小馬肯森的裝甲軍包括第14裝甲師、第60摩托化師、第100輕裝步兵師、第1山地師和羅馬尼亞第20步兵師。位於第1裝甲集團軍右側的第17集團軍在此戰中也歸克萊斯特統一指揮,從嚴格意義上說來,在討論哈爾科夫的戰鬥時,「馮·克萊斯特集團軍群」這個名稱是完全正確的。第17集團軍下轄兩個軍,即羅馬尼亞第11軍和第6軍(這兩個軍一共有五個師)。因此,克萊斯特總共指揮著18個師,其中包括兩個裝甲師和一個摩托化師。按照國防軍的標準來看,這是一支強大的突擊力量。
第一天的進攻不出意料地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馬肯森的尖刀師是第14裝甲師,該師輕鬆劈入蘇軍防線,直撲巴爾文科沃。用馬肯森的話來說,該師在左翼的第1山地師和右翼的第100輕裝師支援下,「一鼓作氣突破了敵軍的主要防禦陣地」,到黃昏時,已經進入巴爾文科沃。在同一天,第17集團軍也開始從位於原突出部南側肩部的斯拉維揚斯克發起進攻,同時第16裝甲師也沿著頓涅茨河的河岸進軍。戰役期間氣溫基本上始終在90華氏度上下徘徊,對德軍來說這種酷暑悶熱幾乎和此地的蘇軍一樣棘手,而河岸一帶的地形也帶來了種種問題。例如,負責在頓涅茨河沿岸保護克萊斯特的東方側翼的第101輕裝步兵師就不得不克服一連串湖泊和密林的阻攔,經過大量小型村莊、花園和果園,緩慢地向北移動。事實上,到了5月18日黃昏時,克萊斯特的突擊部隊已經使整個突出部的南面向北凹陷。和刻赤戰役一樣,蘇軍的指揮和控制能力在這場機動戰中最先遭到破壞。由於蘇聯紅軍使用的通訊中心缺乏防護,指揮部毫無偽裝,德國空軍可以輕鬆找到目標。實際上,在德國空軍的空襲影響下,伊久姆突出部中蘇軍幾乎每個師在戰役的餘下階段都失去了與上級指揮部的聯繫。
此時一支龐大的蘇軍部隊正位於遙遠的西方。如果不將這支部隊立即召回,那麼他與後方的聯繫必然會被切斷。然而,事實再次證明,讓蘇聯紅軍發起進攻是一回事,而在進攻開始後控制這支軍隊則是另一回事。戈羅德尼揚斯基的第6集團軍和博布金集群實際上又向西方和西北方繼續進攻了兩天。即使他們的後方是安全的,面對地面德軍不斷增強的抵抗和德國空軍從空中投射的彈雨,自身的銳氣也已消耗殆盡。而事實上,由於德軍的鐵騎合圍即將切斷這些蘇軍與大後方的聯繫,他們向西方每前進一步都會使自身的危險增加一分。
和鐵木辛哥未能趁有利時機投入裝甲軍的問題一樣,究竟誰應該為這兩支部隊的繼續進攻承擔責任,至今仍有爭論。當然,是鐵木辛哥向這些部隊下達了繼續推進的命令。他曾經請求史達林給他發動哈爾科夫攻勢的機會,他親自策劃了這次進攻,而他也明白,這一仗無論打成什麼樣,都會永遠和他的名字聯繫在一起。取消進攻對鐵木辛哥意味著痛苦的個人失敗,他需要承擔此事在史達林政權中可能產生的一切後果。於是鐵木辛哥不僅拒絕召回自己的攻擊部隊,還偏偏選擇在此時將他的兩支預備隊(第21坦克軍和第23坦克軍)投入戰鬥,命令他們向西方開進。
可是,鐵木辛哥並不能完全自主地行事,這些命令只能是他在與史達林和最高統帥部大本營商討後發出的。以副總參謀長華西列夫斯基(A. M. Vasilevsky)為例,史達林身邊的大部分軍官對地圖的判讀能力都不比任何人遜色,而在德軍進攻的第一天,也就是5月17日結束時,他們都能清楚地看出,蘇聯第6集團軍和突出部中的其他部隊即將遭受滅頂之災。但是,史達林仍然保持著樂觀的態度。就在幾天前,他還為伊久姆突出部傳來的好訊息歡欣鼓舞:德軍的防線被撕開大口,敵人的師旅一個接一個地遭到殲滅性打擊,哈爾科夫眼看就要像熟透的蘋果一樣被摘下。史達林甚至一度有些沾沾自喜,無情嘲笑著大本營裡在戰役策劃階段曾經不看好這次戰役前景的人。對一個有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和天生的樂觀主義性格」的人來說,認清在那之後短短几天裡發生的情況恐怕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史達林決定不插手阻攔鐵木辛哥,而在史達林主義的制度中,這就意味著進攻將會繼續。直到5月19日夜間,也就是德軍發起突擊48小時之後,鐵木辛哥才決定面對現實,命令第6集團軍和博布金集群撤退。然而,此時這兩支部隊已經離安全地帶太遠,或許已經可以被視作遠征軍了。
雖然蘇方領導人的主觀因素無疑在逐漸逼近的災難中起了關鍵作用,但是研究者千萬不能將哈爾科夫戰役這樣龐大而複雜的事件簡化為某人的個性問題。而就蘇方在哈爾科夫戰役中的決策而言,水還不是一般地渾。鐵木辛哥的政委是一個名叫尼基塔·赫魯曉夫(Nikita Khrushchev)的人,他後來爬上了史達林的寶座,並在他的去史達林化運動中將史達林在哈爾科夫戰役中的失職表現當作一根有效的大棒來揮舞。考慮到截至此時的戰鬥過程,以及交戰雙方軍隊的能力,關於這個問題的爭論完全有可能是無關緊要的。德軍的打擊來得太快,進展又太過順利,無論鐵木辛哥或史達林在德軍發起反擊後的頭兩天做了什麼,或者沒有做什麼,位於西方的蘇軍大兵團很可能都難逃覆滅的厄運。雖然任何人在閱讀哈爾科夫戰役的史料時都會忍不住喊出「取消進攻!」,但我們也必須認識到,這說起來要比做起來容易得多。鐵木辛哥必須讓一支機械化大兵團在極為狹小的空間裡掉頭,轉向來時的方向,重新安排其後勤機關並重新組織後方區域,然後以最大速度向東方前進。而且,這一路上還會不斷受到來勢洶洶的德國第1裝甲集團軍的猛攻。以上種種因素相加,很可能會釀成另一場災難。至於說逃脫包圍,從5月17日起就已經沒有可能了:突出部的底部正在不可逆轉地收縮,而且在西方奮戰的大批蘇軍日益縮窄的後勤生命線上還有德國空軍的戰機在不斷徘徊,就連用卡車將物資送進突出部的簡單任務都成了一去不回的自殺之旅。此時,將龐大的坦克部隊帶出包圍圈只能是幻想。
5月20日的戰鬥使突出部的頸部縮窄到區區19千米,第14裝甲師繼續北上,佔領了普洛託波夫卡(Protopovka)村。到了第二天,突出部最窄處已經只有約13千米了。頓涅茨河上六座維繫西岸蘇軍部隊生存的橋樑一座接一座地落入德軍之手。就在同一天,德國空軍的偵察機報告,發現蘇軍兩路密集的人員和車輛縱隊正在運動。其中一路依然經阿列克謝耶夫卡(Alexeyevka)向前線運動,這應該就是作為鐵木辛哥的預備隊的兩個坦克軍。另一路則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運動,即從克拉斯諾赫拉德向東運動:這就是原來的突擊部隊。在5月22日,這兩路縱隊迎頭相撞,而蘇軍的指揮和控制也就在此刻完全崩潰,頓涅茨河以西的龐大軍隊完全亂作一團。
幸運女神已經對德軍露出了微笑,而國防軍可不是會任由大好機會溜走的軍隊。此刻,正是調整計劃的時候。德國第6集團軍原本的任務是留在原地,防守哈爾科夫周邊寬廣的弧形陣地,被動地等待與全力猛攻的第1裝甲集團軍會師。但是,由於哈爾科夫城下的局勢趨於穩定,蘇軍部隊又出現了瓦解的跡象,總司令部遂命令保盧斯發起進攻。於是保盧斯命令第51軍(下轄第44師、第3裝甲師和第23裝甲師)從巴拉克列亞出發,向南發動短距離突擊。在5月22日,第14裝甲師(隸屬於馬肯森的第3裝甲軍)在巴拉克列亞西南近郊與第51軍會師,從而正式封閉了伊久姆以西的包圍圈。
事實上,接下來還有一番苦戰。對國防軍而言,封閉包圍圈本身並不是結束,僅僅是對被圍部隊發起向心突擊的開始。德軍的裝甲部隊剛在巴拉克列亞會師,就馬不停蹄地共同轉彎,插入仍在西方戰鬥的蘇軍部隊後方。而包圍圈內的蘇軍部隊也沒有消極被動地等待投降,他們不顧一切地實施了多次嘗試,企圖突出不斷縮緊的包圍圈。包圍圈內的蘇軍步兵很可能就像1941年時一樣,高喊著「烏拉」並肩衝向最近的德軍陣地,結果被機槍火力成片屠殺。至少有一份德方報告是這麼說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包圍圈與1941年時的包圍圈有很大不同。在1941年被包圍的大多是步兵,而現在這個包圍圈裡有一支尚未投入戰鬥的主力裝甲部隊,包括兩個完整的坦克軍,他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實施了一系列突圍嘗試。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突圍可能是5月25日他們向正東彼得羅夫斯科耶(Petrovskoye)方向發起的突圍,突圍部隊成功衝開了包圍圈,但隨後被俯衝轟炸機和馬肯森的坦克聯手殲滅。到了次日,包圍圈可能只剩下了南北長16千米、東西寬3千米左右的一小塊區域,其中遍地都是爆炸、死亡和毀滅。鮑克元帥站在小山丘上的一個觀察所裡,用他的雙筒望遠鏡觀察到了這一切。他為自己目睹的景象震驚不已:
到處都是同樣的場景。在越收越緊的包圍圈裡,雖然敵人還在各處進行著突破的嘗試,但是他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從洛佐瓦東南方的一座小山上望去,能看到濃煙滾滾的包圍圈正被我軍炮兵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炮火打擊,而俄國人只能做出微弱的還擊。成批的俘虜排成長龍被押往後方,我軍的坦克和第1山地步兵師的部隊則經過他們身邊,開往前方進攻。
用鮑克的話來說就是「那場面真是絕了」。
到了5月28日,一切都結束了。又一支龐大的蘇軍部隊向包圍他們的德軍投降,走向經常被稱為「充滿不確定性的俘虜生涯」,不過在納粹德國,他們的命運實在是太確定了。人數眾多的被俘者幾乎包括了第6集團軍、第57集團軍、博布金集群、第21坦克軍和第23坦克軍的全部人馬:至少有24萬人、1200多輛坦克和2600多門火炮。最能清晰地反映德軍勝利之全面和戰鬥之激烈的是蘇軍指揮和參謀人員驚人的陣亡數量。犧牲者中包括南方方面軍的司令員科斯堅科將軍(General F. I. Kostenko),他的方面軍下轄的第9集團軍在克萊斯特的突擊中首當其衝;第57集團軍的司令員波德拉斯將軍(General K. P. Podlas),以及他的參謀長、政委和炮兵主任;第47步兵師、第150步兵師和第337步兵師的師長;博布金將軍。這個名單上的名字還有很多很多。不過,考慮到在這次戰役中扮演的角色,最值得一提的犧牲者可能就是第6集團軍的司令員,一手導演了5月12日的蘇軍大突破的戈羅德尼揚斯基將軍。在取得一生中最大的勝利之後,僅過了17天他的人生就戛然而止,他顯然是因為不願被德國人俘虜而飲彈自盡的。
對這一切的任何事後分析都必須承認,蘇軍在這場戰役中的拙劣指揮是促成這場大屠殺的重要原因。一份戰後的德方分析確實承認了這場勝利的「特殊性質」:「敵人大體上實施了以往使德國軍隊得以展開殲滅性攻擊(Vernichtungsangriff)的戰役機動(operativen Bewegungen)。由於剛剛熬過艱苦的冬季,參戰的德軍部隊今年很難這麼早就實施這樣的機動。」蘇軍從冬季攻勢開始,首先通過1月的巴爾文科沃-洛佐瓦戰役製造了這個突出部。接著蘇軍對哈爾科夫發動兩路夾擊,以「俄國人即使在5月17日以後也頑強繼續的進攻」為高潮,它「消耗了敵軍主力的太多打擊力量,或者將他們吸引到了距離克萊斯特集團軍群的危險打擊太遠的地方,以至於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對後者進行干預。」
然而,即便蘇軍達到了這樣出人意料的協同水平,哈爾科夫依然是德國軍隊的悠久歷史中最偉大的勝利之一。雖然突出部戰鬥的特殊性為德軍帶來了一些優勢,但更重要的是國防軍又一次展現了精湛的作戰技能和與之相比毫不遜色的攻擊精神。國防軍至少頂住了蘇軍最初的大規模攻擊之一,也就是蘇軍從北部的沃爾昌斯克突出部向哈爾科夫實施的進攻,從而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對另一路攻擊加以集中絞殺。克萊斯特從南路發起的進攻必須速戰速決,趕在蘇軍集中兵力對付他之前達成目標。幸運的是,他擁有馮·馬肯森將軍和第3裝甲軍,這是德軍戰鬥序列中最勇猛的部隊之一。馬肯森是個頗有古風的人,這並非僅僅體現在他的血統上(雖然血統確實很重要),更是體現在他的攻擊精神和進取心上,體現在他對敵人和自己人一視同仁的殘酷無情上,在舊普魯士軍隊裡,他將會和他的父親一樣如魚得水。在大多數時候,克萊斯特允許馬肯森隨心所欲地指揮作戰,而馬肯森基本上總是能報答這份信任,結果他打出了乾淨利落得不亞於德國軍隊歷史上任何戰役的包圍戰。代價並非微不足道,單是馬肯森的第3裝甲軍就傷亡了近7000人。但是這樣的代價看起來完全在殲滅戰的合理範圍內,而哈爾科夫之戰也是德國曆史上最符合殲滅戰標準的戰役之一。
實際上,在哈爾科夫戰役之後僅過了幾天,馬肯森就繼續挺進東方,開始了新的冒險。頓涅茨河防線一帶的戰鬥並未隨著這場大規模包圍戰而結束,藍色行動開始前還有另外幾次預備性作戰需要實施。在取得又一次可以載入史冊的大勝之後,希特勒和哈爾德都感到應該趁此機會粉碎儘可能多的蘇軍重兵集團,隨後就可以放心地向著伏爾加河和高加索發起大進軍。首先發動的是「威廉行動」(Operation Wilhelm),目標是包圍並殲滅位於沃爾昌斯克的蘇聯第28集團軍。它預定在6月7日開始,但因為大雨而推遲到了6月10日,計劃由第8軍從北面南下,馬肯森的第3裝甲軍從南面北上,實施向心攻擊。這兩路大軍將在布爾盧克河(Burluk River)畔會師,封閉又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此時馬肯森已經掌握了一柄特別鋒利的長劍:第14裝甲師、第16裝甲師和第22裝甲師,以及第60摩托化師;他還同時指揮著第51軍(這些部隊組成臨時的「馮·馬肯森集群」)。這次行動進行得很順利,馬肯森發起的夜襲完全出乎蘇聯第28集團軍的意料。他以機動部隊突破當面蘇軍的防線,第51步兵軍提供側翼保護,在6月13日和第8軍成功會師。隨後僅僅過了兩天戰鬥就告一段落,又有21000名俘虜落入德軍之手。但是天氣一直惡劣,路況更是糟糕,第28集團軍的主力顯然逃脫了被包圍的命運。威廉行動在德軍看來是一次令人失望的行動,而且直到今天人們也普遍持這樣的看法,但這只能反映出國防軍的期望值已經被抬到了多高,而歷史學家們又多麼容易人云亦云。倘若換作異時異地,一次使用有限兵力發起的進攻佔領了敵方大片土地並俘虜了21000人,無論如何都會被視作重大的勝利。
對德軍的下一次作戰我們也可以做出類似的評價。希特勒和哈爾德依然惦記著讓第6集團軍越過頓涅茨河進軍—換句話說,也就是在被鐵木辛哥攪局之前,他們的弗裡德里庫斯二號計劃的原定意圖。在威廉行動結束之後,蘇聯第38集團軍佔據著奧斯科爾河前方的一個淺近突出部,位於北面的庫皮揚斯克(Kupyansk)和南面的伊久姆之間。到了這個時候,德軍一線指揮官們已經對這種連續不斷、零敲碎打的作戰行動產生了一定的焦慮情緒,尤以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鮑克為甚。藍色行動的準備工作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前線的各支部隊都焦急地等待著它的開始,鮑克警告說,行動每推遲一天都是損失,是永遠無法補充的「傷亡」 。
儘管如此,在6月22日,弗裡德里庫斯二號行動還是開始了。擔任主攻的又是馬肯森的第3裝甲軍,這支部隊從北面一路殺進蘇軍突出部,直撲庫皮揚斯克和戈羅喬夫瓦特卡(Gorochovatka)。南路的攻擊箭頭由第44軍負責,該軍在伊久姆兩側渡過了頓涅茨河。兩天後兩路前鋒會師,馬肯森的進軍距離佔了80%。戰鬥在6月26日結束。奧斯科爾河西岸的蘇軍都被肅清,而戰鬥過程也出乎意料地輕鬆。雖然蘇聯第38集團軍大部逃脫,但弗裡德里庫斯二號行動還是使蘇軍戰俘又增加了13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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