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胡燁著【戰史系列043】《復燃的冰川:印巴戰爭1965》
雖然印度陸軍第11 軍在9 月6 日跨過邊界,大舉進攻伊喬吉爾運河。在這麼大規模的進攻戰役面前,印度空軍的表現卻乏善可陳。他們接到的命令僅僅是要攻擊諸如巴基斯坦陸軍的各級指揮所、雷達站。要進攻沒問題,可情報卻少得可憐,而且印度空軍戰機往往在飛臨指定地點時沒有發現任何目標,只能黯然返航。當時,印度空軍為什麼不在陸軍跨過邊界大規模進攻的同時,大舉進攻巴基斯坦機場呢?這個問題至今沒有答案。不過,帕坦科特基地在9 月6 日收到的指示是:「除非我們遭到攻擊,否則不準進攻巴基斯坦機場。」緊挨拉合爾方向的印度旁遮普邦境內各個基地也收到了類似命令。由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或者說是印度總理巴哈杜爾·夏斯特里的決策,讓印度空軍浪費了將巴基斯坦空軍一舉壓住在地面的絕好良機。
不過,沒攻打巴基斯坦境內機場,並不代表印度空軍就無所作為。當天,駐阿丹普爾(Adampur)機場的印度空軍第1 中隊(共15 架「神秘」式戰鬥機和17 名飛行員)在中隊長塔內亞(Taneja)中校的率領下,以掛載火箭吊艙和副油箱的一個「神秘」式戰鬥機小隊升空出擊。

一代名機——F-86F「佩刀」
飛抵指定目標區後,塔內亞發現下面根本沒有所謂的「巴軍某級指揮中心」,可他們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任務返航。塔內亞決定再找找其他目標。飛近拉赫瓦里時,塔內亞發現一節火車駛入哈克凱爾站。注意到列車滿載的油罐後,塔內亞少校下令小隊展開攻擊。當3 架「神秘」式相繼對目標射出火箭彈時,埃阿爾勒的「神秘」式戰鬥機的火箭吊艙卻出了問題,剛剛射彈,吊艙就摔了出去。
「神秘」式戰鬥機小隊迅速摧毀了這節火車和鐵軌。當他們正忙於攻擊的時候,哈克凱爾火車站急忙向巴基斯坦空軍防空指揮中心求救。沙凱沙爾(Sakesar)地面指揮所馬上命令巴基斯坦空軍第9 中隊的2 架執行拂曉巡邏任務的F-104A「星」式戰鬥機尋殲印軍的「神秘」式戰鬥機。接到命令,長機飛行員阿夫塔布·阿拉姆·汗(Aftab AlamKhan)上尉和僚機飛行員阿姆賈德·侯賽因·汗(Amjad Hussain Khan)上尉正駕駛著他們的星戰鬥機,在15000 英尺的高度執行戰鬥空中巡邏任務。當阿拉姆·汗上尉駕駛星戰鬥機撲下去尋獵「神秘」式戰鬥機的同時,他指示候賽因繼續保持高度。撲到低空後,阿拉姆·汗發現了塔內亞少校的小隊,並迅速機動咬到他們的背後。
「神秘」式小隊也沒有坐以待斃。埃阿爾勒首先發現撲過來的星戰鬥機並馬上發出警告。「神秘」式戰鬥機小隊趕緊脫離,下降到樹梢高度朝機場返航。以450 節的航速和樹梢高度飛行,是「神秘」式戰鬥機在目視範圍內發現敵機並遭到攻擊的困難情況下,所進行的標準逃脫程序。這個程序利用的就是從較高高度俯衝下來的對方戰鬥機不好把握樹梢高度,一旦誤判高度就很容易撞地爆炸。另外,在樹梢高度,星戰鬥機無論是航炮還是GAR-8「響尾蛇」導彈都派不上用場。當時,紅外熱尋導彈容易受到來自地面的紅外輻射信號干擾而丟掉敵機發動機的紅外特徵信號。就算是航炮攻擊也是有相當難度的,需要進攻方的飛行員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稍有錯誤都可能造成機毀人亡的事故。第1中隊從進駐卡拉昆達機場起,就一再勤奮地進行低空飛行訓練,並把貼地飛行速度從200節提高到 350 節。以這個低空大速度逃脫,足以給攻擊者帶來巨大的困難。

巴基斯坦空軍的F-86F「佩刀」戰鬥機群,在戰爭中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阿夫塔布·阿拉姆·汗上尉緊追著「神秘」式戰鬥機小隊急劇降低高度,雖然跟丟了塔內亞小分隊,但還是發現了殿後的埃阿爾勒(Earle)分隊。他打開加力裝置進入攻擊位置,先是把一架「神秘」式戰鬥機穩穩套進瞄準環,很快耳邊就響起了目標鎖定警示器發出的響聲,隨即發射了一枚「響尾蛇」導彈。他按下發射按鈕後朝機翼方向看,確認導彈是否發射出去,但是他太心急,導彈發射的閃光令他短暫致盲。儘管如此,他還是下意識地拉桿,讓星戰鬥機急躍升爬高。雖然阿拉姆·汗沒有親眼看見「響尾蛇」導彈擊中目標,但巴基斯坦陸軍某個單位還是證實了1 架「神秘」式戰鬥機被擊落,墜落在拉赫瓦里空軍基地附近。
實際上,阿拉姆·汗上尉並沒有能夠擊落「神秘」式戰鬥機。看到星戰鬥機出現在身後,埃阿爾勒趕緊拋棄副油箱。顯然,巴基斯坦陸軍某單位看到的墜地爆炸物是埃阿爾勒的副郵箱。拋棄副油箱的埃阿爾勒上尉最終在帕坦科特機場著陸,而剩下的「神秘」式戰鬥機則在塔內亞少校率領下安返阿丹普爾機場。
經過加油,埃阿爾勒上尉從帕坦科特機場返回了阿丹普爾機場。然而,迎接這位僥倖歸來的飛行員的不是表揚,而是一頓臭罵。塔內亞對埃阿爾勒上尉拋棄副油箱的做法提出嚴厲警告。塔內亞說如果每次遇到敵機都要拋棄副油箱的話,那麼第1 中隊還沒等戰爭結束就因副油箱而趴窩了。為了禁止這類事件重演,塔內亞規定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全中隊都絕對禁止拋棄副油箱,哪怕是咬住敵機佔據有利位置或者被敵機咬住這種特殊的情況也絕不能違反這條規定。
與此同時,駐哈爾瓦拉機場第7 中隊的F-74「獵人」式戰鬥機也開始頻頻出擊,進行對地支援。和第1 中隊(老虎中隊)一樣,印度空軍第7 中隊的F-74「獵人」式戰鬥機也加掛了副油箱和T-10 火箭彈吊艙。其中,T-10 火箭彈是印度空軍在1965年進行對地攻擊的利器。這款火箭彈戰鬥部有兩種,一是高爆戰鬥部,另一種是專門用於攻打坦克和摧毀掩體工事的空心裝藥戰鬥部。由於不清楚會遇到什麼類型的目標,第7 中隊長扎切裡阿赫(Zachariah)命令所有出航的F-74「獵人」式戰鬥機在左右兩翼各掛一枚不同戰鬥部的T-10 航空火箭彈。為了保障第7 中隊能在9 月6 日出擊,地勤人員只得加班加點進行加油掛彈,以及給「獵人」式戰鬥機配火箭彈滑軌。
9 月6 日清晨, 印度空軍第7 中隊的F-74「獵人」式戰鬥機群突入巴基斯坦領空,開始執行他們的第一次越境打擊作戰。在扎切裡阿赫中校的率領下,4 架F-74「獵人」式戰鬥機呼嘯升空,目的地是拉合爾—卡蘇爾地區。然而,當他們飛抵卡蘇爾火車站後,卻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攻擊的目標。為了「不枉此行」,他們只得把火箭彈統統打掉。正當他們返航的時候,巴基斯坦空軍的1 架F-104A「星」式戰鬥機卻以低空高速從哈爾瓦拉(Halwara)機場掠過,這是巴基斯坦空軍的1 架偵察機,任務是要查明哈爾瓦拉機場的印度空軍部署情況,為當晚的空襲做好準備,大幕即將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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