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坦克戰⑤:在哈拉哈河東岸的晝與夜(下)

本文是「燃燒的島群」第983篇原創文章,作者群主飛龍。

全文共6050字,配圖26幅,閱讀需要15分鐘,2023年1月20日首發。

本文收錄在「坦克戰史」專輯裡,歡迎延伸閱讀。

978. 太平洋坦克戰④:在哈拉哈河東岸的五個晝夜(中)

973. 太平洋坦克戰③:在哈拉哈河東岸的晝與夜(上)

968. 太平洋坦克戰②:組建裝甲單位和坦克戰的探索

966. 太平洋坦克戰①:日本坦克發展簡史

接上期(第978篇)

7月3日中午,吉丸大佐的「玉碎」‍

7月3日中午,吉丸大佐的「玉碎」‍

圖54. 諾門坎草原上的兩輛蘇軍BT坦克,蘇聯裝甲部隊擁有機動力上的優勢,再疊加兵器的優勢,這場仗想輸都難

按照安岡中將的指示,7月3日中午,加滿油補充完彈藥的戰車第3聯隊、第4聯隊與步兵第64聯隊再度向蘇軍陣地發起進攻。為了支援哈拉哈河東岸的防禦作戰,朱可夫下令從正向西岸日軍進攻的坦克第11旅第2營抽出8輛BT-5快速坦克,由盧金大尉指揮轉向東岸,加強給防守這裡的摩托化步兵第36師149團。

如此一來,日軍戰車部隊對面的蘇軍有約有7000人、坦克18輛、裝甲車162輛、76.2毫米口徑以上火炮51門。日軍坦克雖略多於蘇軍,但九五輕戰和八九中戰的裝甲都太薄,連蘇軍裝甲車上的45毫米坦克炮都能擊穿。

圖55. 畫作:諾門坎戰場上的日本裝甲部隊,這幅畫作是模型公司的訂製品

3日晨,在進行30分鐘炮火轟擊後,日軍全線發起總攻擊。吉丸聯隊接連突破兩道步兵防線。但是,步兵第64聯隊被蘇軍炮火攔截,坦克在失去步兵、工兵配合的情況下,遭遇到蘇軍部署在陣地前沿的鐵絲網,無法前進,只好退回到巴爾其嘎爾高地以北,等待步兵。

中午,蘇軍前沿觀察哨報告約數十輛日軍中型坦克在步兵和炮兵的掩護下開始進攻。裝甲汽車第9旅的1個連12輛BA-10裝甲車倒車進入了深約2米的單車射擊掩體,只露出45毫米反坦克炮。野戰炮、榴彈炮亦全部部署在後方。

日軍戰車第3聯隊在2日戰鬥損失較大,但還是有充足的戰鬥力,按照《戰車第三聯隊諾門坎戰役7月2日/3日戰鬥詳報》記載,3日當天,戰車第3聯隊共出動坦克22輛、裝甲車7輛。

圖56. 畫作:日軍戰車聯隊突擊後的場景

第3聯隊第1中隊位於右翼第一線配合第64聯隊主力作戰,第2中隊為左翼第一線,對738高地北方凹地開展進攻,第64聯隊派出一部協助作戰,聯隊段列留在原地修理故障的坦克。

日軍對面的裝甲汽車第9旅裝備BA-10裝甲車和BT-5快速坦克,蘇軍將日軍坦克引入事先佈置好的口袋中,處於半埋式工事內的蘇軍裝甲車和坦克對進入伏擊圈的日軍坦克挨個點名,蘇軍記錄有多達25輛日軍坦克被擊毀,其中19輛毀於BA-10,6輛毀於BT-5。

圖57. 畫作:諾門坎戰役後期蘇聯裝甲部隊在空軍配合下反擊日軍陣地,這裡出現了多款蘇方坦克裝甲車,注意後景裡還出現了一輛T-26噴火坦克

第1中隊小隊長砂川中尉的坦克首先被蘇軍BT-5坦克的45毫米炮彈擊中起火。中隊長宮武大尉見狀,命令駕駛員將坦克開過去支援,隨即遭到蘇軍坦克、裝甲車的圍攻,座車被擊中,乘員被擊斃。

進攻738高地南側的第2中隊也遭到蘇軍4、5輛BT-5坦克的堵截,一陣炮戰後,雙方各有傷亡。指揮車(一輛九七中戰)上的吉丸聯隊長見兩個中隊進攻受阻,命令駕駛員將座車開至最前邊鼓舞部隊士氣。

吉丸很快衝到了第1、第2中隊的中間最前面,以57毫米主炮射擊蘇軍。為防禦日軍的坦克,蘇軍在陣地前方特意佈置了鋼絲絃,吉丸座車被鋼絲絃纏住卡死,動彈不得。為了掩護吉丸,古賀音大尉也將坦克開到吉丸座車左側進行掩護。旋即,兩輛最前方的日本戰車遭到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穿甲彈襲擊,一輛BT-5快速坦克(也有資料認為是一門45毫米反坦克炮)發射的一枚穿甲彈直接命中吉丸座車並擊穿了炮塔,吉丸清武被當場炸死,僅駕駛員倖存。古賀的座車也遭到圍攻,古賀使用炮塔上的後向機槍掃射蘇聯步兵,堅持一個半小時後彈藥告罄,古賀打開艙門,使用手槍繼續頑抗,終被蘇軍擊斃,其座車前後被擊中20多枚炮彈。

圖58.被日軍技術人員回收修理的吉丸大佐座車(九七中戰),該車履帶被蘇軍佈設的鋼琴絃纏住,裝甲遭到蘇軍45毫米火炮射擊貫穿,乘員全體陣亡

圖59. 吉丸座車的

圖59. 吉丸座車的炮塔被從車體上移除,豎著放置在地上。一枚45毫米穿甲彈擊穿了車長指揮塔左側位置,彈頭破片直接殺死了吉丸清武

圖60. 戰車第3聯隊聯隊長吉丸清武,陣亡後追晉一級至陸軍少將‍‍

此後,代理聯隊長原田少佐命令戰車第3聯隊全線撤退,由於聯隊長陣亡,戰車第3聯隊僅僅經歷了2天的作戰就撤出了戰場。根據《安岡支隊諾門坎戰鬥詳報》記載,戰車第3聯隊兩天戰鬥共消耗三八子彈673發、九二機槍彈1220發、57毫米炮彈2355枚;損壞坦克、裝甲車21輛,其中八九式(乙)坦克毀9輛、燒5輛、九七式坦克毀1輛(吉丸聯隊長座車)、九七式輕裝甲車毀1輛、九四式輕裝甲車毀4輛、燒1輛。

圖61. 日軍檢查被鋼絲絃纏住的戰車履帶

日軍在諾門罕戰役結束後進行了實驗,重現了戰鬥中坦克行走裝置被鋼琴絃纏繞卡死的情況。鋼琴絃本質上是一種用經過熱處理的高碳鋼製成的彈簧線,直徑很細,韌性和強度極高,一旦繃直佈置在草叢之中就很難發現。重量輕,動力弱的日本坦克是無法碾斷鋼琴絃的。

圖62. 一輛被擊毀而放棄的日軍戰車‍‍‍‍‍‍

二、7月3日晚,燃燒瓶之夜‍‍‍

步兵第64聯隊在戰車部隊發起進攻後,隨即向預定的蘇軍733高地前進。7月3日,第64聯隊攻下733高地一角。隨後,第11裝甲旅100多輛坦克裝甲車發起反擊,第64聯隊收集了近1200個玻璃瓶製成燃燒瓶,日本兵躲在散兵坑裡,待蘇聯坦克靠近後扔出燃燒瓶。

蘇軍的裝甲車輛較多,但步兵太少,BT坦克的汽油發動機也基本是一點就著,7月3日這天的晚上,第149摩步團團長蘇米偌夫上校和第11裝甲旅旅長雅克夫列夫上校均被殺死,多達77輛坦克和裝甲車被毀,號稱「燃燒瓶之夜」。這場戰鬥給蘇軍帶來了極大的感觸,蘇德戰爭爆發後,他們很快生產出了裝備版的「莫洛托夫雞尾酒」。

圖63. 影視劇照:日軍使用燃燒瓶攻擊蘇軍裝甲部隊

圖64. 蘇聯的燃燒瓶使用教程

圖64. 蘇聯的燃燒瓶使用教程

三、7月4日,蘇軍的反擊

7月4日早上7時,蘇軍出動19輛坦克(包括BT與T-26)、20輛裝甲汽車和500餘名步兵,試圖奪回前一天被日軍佔領的陣地。日本裝甲兵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坦克火力不如蘇軍的45毫米戰車炮,於是調整了戰術,把車體隱藏在稜線以下,只露出炮塔迎敵。戰至下午4時,蘇軍進攻部隊退去,十餘輛坦克和裝甲汽車被日軍擊毀,日軍方面只損失一輛八九中戰。

圖65. 畫作:頑抗的日軍戰車和步兵組成的防禦陣地,這裡的場景可能是太平洋戰爭期間,前景的鬼子使用的是九九式輕機槍‍‍‍

圖66. 畫作:諾門坎戰場上的日本裝甲部隊,背景有一輛蘇軍坦克,這一幕有點接近7月4日蘇軍發動的反擊作戰

第4聯隊聯隊長玉田美郎大佐在戰後總結中寫到「蘇軍坦克射擊迅速而準確,彈藥充分,幾乎沒有臭彈」。反觀日軍這邊,由於補給跟不上,日軍戰車的燃料已經接近告罄,每輛戰車平均只剩下5發炮彈。

之後日軍得到命令向後撤退,構築新的防線,兩個戰車聯隊繼續採用反斜面潛伏戰術支援。接下來幾天裡,蘇軍繼續向日軍發動進攻,並不斷增強打擊力度,日軍實力持續消耗,且無法得到後備力量的補充和支援。戰鬥進行到第5天時,日軍防線再也支撐不住,被蘇軍瓦解。在關東軍炮兵火力掩護下,兩個戰車聯隊的殘部脫離戰鬥,撤下前線進行休整和補充。上級認為裝甲部隊撤離戰場會導致步兵失去支援,玉田大佐因此遭到了關東軍司令部的嚴厲批評。

圖67. 被蘇軍45毫米坦克炮多次擊穿的一輛八九中戰

圖68. 被日軍擊毀的一輛BA-10裝甲汽車

7月6日清晨,6輛蘇軍坦克衝進了尚未撤走的安岡支隊營地,擊毀了5輛九五輕戰和6輛八九中戰,附近的步兵第64聯隊派出步兵來增援,蘇軍見好就收,快速撤離。安岡支隊也隨後奉命後撤。在諾門坎戰役發生的1939年年中,日本陸軍僅組建了8個戰車聯隊,關東軍戰車第1團擁有其中3個最富有戰鬥經驗的聯隊。但在不到3天的戰鬥中,安岡支隊92輛戰車中損失36輛,損失率近4成。

安岡支隊後撤後,小松原中將在7、8、9、10連續反覆地組織了夜襲,但無一有效。蘇軍取得了第二階段作戰勝利,但其坦克、裝甲部隊損失巨大,這其中只有少數是被日本的坦克同行擊毀,大部分損失於日軍的速射炮和燃燒瓶,有考證認為各自包辦了一半的戰果。在整個諾門坎戰役,蘇軍共損失坦克,裝甲車397輛,蘇軍取得了勝利,但付出了遠大於日軍的損失。

圖69. 影視作品中蘇軍裝甲部隊進攻日軍陣地的劇照,這裡顯然扮演的是BT快速坦克,注意車體前方的楔形凸起,以及圓滾滾的炮塔

在安岡支隊短暫的亮相中,客觀來說前線的戰車聯隊並沒有特別大的失誤,無論是正面強攻或是迂迴攻擊都可圈可點,戰鬥失利的主要原因並不在前線,而是雙方裝備上的顯著差距。

日軍裝備的九零式57毫米戰車炮和九四式37毫米戰車炮穿甲能力不佳,只有利用數量優勢逼近到較近距離才能擊穿蘇軍坦克(日軍戰車一般需要接近到700米內才能有效殺傷蘇軍坦克,而蘇軍坦克炮可以在2000米距離上擊殺日軍戰車),而自身僅有不到20毫米的正面裝甲無法有效抵禦蘇軍裝備的大量反坦克炮或重型火炮,甚至無法抵禦蘇軍大口徑反坦克槍的射擊。從這個角度來說,日本人早已經輸在了研究所和實驗室裡。

圖68. 九四式戰車炮,九五輕戰採用單人炮塔,車長一人要負責給此炮裝填、瞄準和擊發,既要又要還要,嗯,有內味了

圖69. Ground Power雜誌社九五式輕戰車專刊中給出的裝甲厚度和動力系統分佈圖,可見這種坦克面對蘇方的反坦克炮時基本相當於裸奔‍‍‍‍

圖70.諾門罕戰役期間,日軍戰車第4聯隊的95式輕戰車塗裝復原圖,注意兩隊負重輪中間都增加了小型的輔助負重輪,即九五輕戰「北滿型」

雖然前線部隊的蠻勇幹勁不低,但是日軍的戰略失誤和步坦協同不利極大地阻礙了裝甲部隊的發揮,兩個戰車聯隊長時間與步兵脫節、無法有效佔領陣地、車輛人員損失居高不下也嚴重挫傷了部隊士氣。裝甲部隊脫離戰鬥的無奈之舉受到了步兵指揮官們的鄙視,他們認為裝甲部隊的坦克一無是處,只要胡亂佈置一些鋼琴絃就可以把坦克悉數消滅,一些軍官更是認為,即便是已經輸掉了戰鬥,他們的步兵部隊也會堅持到底,但裝甲部隊發現情況不對就開溜了。

戰役結束後,以裝甲力量為核心構建摩托化部隊的思路被日軍放棄,坦克徹底淪為了步兵的附庸,配合步兵戰術支援步兵作戰,步兵對裝甲部隊的偏見也由此產生,並一直持續到戰爭結束。

圖71. 戰役結束後,蘇方繳獲的日軍重炮

圖72. 蘇軍在戰後檢查繳獲的九四輕裝

圖72. 蘇軍在戰後檢查繳獲的九四輕裝

圖72. 蘇軍在戰後檢查繳獲的九四輕裝

圖73. 蘇聯軍官正在檢查繳獲的一輛九五式越野吉普車,這車號稱是世界上第一輛軍用四驅越野車,日軍稱「九五式小型乘用車」

圖74.與九五式小型乘用車同時代的德國「桶車」、美國「威利斯」吉普同框照,九五式產量僅4800輛,可乘坐3人,知名度遠不如那兩個同行

7月2日的夜襲中,戰車第4聯隊第2中隊代理中隊長伊藤喜久中尉的九五輕戰被擊毀後保存較為完整,被蘇軍拖至後方研究,這輛九五輕戰後來被拍照刊登在報紙上,讓日軍的顏面和信心頗受打擊。

蘇聯專家在對這輛九五輕戰的測試總結中並無溢美之詞:

「總體來講,該車應歸類於輕型、無兩棲能力的一類坦克。裝甲防護和火力貧弱,速度較低。在設計、武器和裝甲防護等方面均無法與現代化的坦克相提並論,與T-18坦克處於同一水平。T-18在裝甲防護上具有優勢,而三菱的坦克則有更好的發動機。」

圖75. 保存至今的蘇軍T-18型坦克,是蘇聯仿製雷諾FT-17的首款國產坦克,這個東西跟九五輕戰相比還是差了一截

圖76. 日軍繳獲的蘇軍坦克第11旅的一輛BT-5坦克

圖77. 日本步兵展示他們繳獲的蘇聯輕機槍‍‍‍‍‍‍‍‍‍‍‍

附:安岡支隊戰車・裝甲車出動數與損失數‍

戰車第3聯隊

八九式中戰車乙型・出動26輛、損失10輛、損失率38.5%‍‍

九七式中戰車・・・・出動4輛、損失1輛、損失率25%‍‍‍‍‍‍‍‍‍‍‍‍

九七式輕裝甲車・・・出動4輛、損失2輛、損失率50%

九四式輕裝甲車・・出動11輛、損失4輛、損失率36.4%

總計出動45輛,損失17輛,損失率37.8%

戰車第4聯隊

八九式中戰車甲型・・出動8輛、損失7輛、損失率87.5%

九五式輕戰車・・・出動35輛、損失11輛、損失率31.4%‍‍‍

九四式輕裝甲車・・・出動4輛、損失1輛、損失率25%

總計出動47輛,損失19輛,損失率40.4%‍‍‍

兩個聯隊合計

八九式中戰車甲型・・出動8輛、損失7輛、損失率87.5%

八九式中戰車乙型・出動26輛、損失10輛、損失率38.5%

九七式中戰車・・・・出動4輛、損失1輛、損失率25%

九五式輕戰車・・・出動35輛、損失11輛、損失率31.4%

九七式輕裝甲車・・・出動4輛、損失2輛、損失率50%

九四式輕裝甲車・・出動15輛、損失5輛、損失率33.3%

戰車出動73輛,損失29輛,損失率39.7%

裝甲車出動19輛,損失7輛,損失率36.8%

合計出動92輛,損失36輛,損失率39.1%

損失詳情:

戰車第3聯隊

八九式中戰車乙型・燒燬4輛、損毀6輛

九七式中戰車・・・燒燬1輛、損毀0輛

九七式輕裝甲車・・燒燬1輛、損毀1輛

九四式輕裝甲車・・燒燬1輛、損毀3輛

戰車第4聯隊

八九式中戰車甲型・燒燬2輛、損毀5輛

九五式輕戰車・・・燒燬4輛、損毀7輛

九四式輕裝甲車・・燒燬0輛、損毀1輛

合計

八九式中戰車甲型・燒燬2輛、損毀5輛

八九式中戰車乙型・燒燬4輛、損毀6輛

九七式中戰車・・・燒燬1輛、損毀0輛

九五式輕戰車・・・燒燬4輛、損毀7輛

九七式輕裝甲車・・燒燬1輛、損毀1輛

九四式輕裝甲車・・燒燬1輛、損毀4輛

九四式輕裝甲車・・燒燬1輛、損毀4輛

圖78. 當地現在還可以看到被遺棄的坦克和裝甲車,是當年殘酷戰爭的見證

圖79. 至今仍遺留在諾門坎舊戰場上的裝備,此地現在屬於蒙古國境內

本來這篇以安岡支隊為主角的文章應該結束了,不過對這場持續三個月的中等規模戰役的爭議一直存在,但從參戰日軍中高級軍官的結局來看,至少日本人是態度明確的。

第23師團師團長小松原道太郎中將,1939年11月6日被撤職,1940年10月6日在部下的墓地前剖腹自殺。‍‍‍‍

第23師團參謀長大內孜大佐,1939年7月4日陣亡。‍‍‍‍‍‍‍‍‍‍‍‍‍

第23師團繼任參謀長岡本得三大佐(原第71聯隊聯隊長),1939年8月23日被炸斷雙腿,數月後被一名偽滿老兵砍死。

第23師團旅團長小林恆一少將,右腿被炸殘廢,倖存。‍‍

第23師團步兵第64聯隊聯隊長山縣武光大佐,1939年8月29日自殺。

第23師團步兵第71聯隊繼任聯隊長長野榮二大佐,1939年8月重傷。

第23師團步兵第71聯隊繼任聯隊長森田徹大佐,1939年8月23日陣亡。

第23師團步兵第71聯隊繼任聯隊長東宗中佐,1939年8月23日自殺。

第23師團步兵第72聯隊聯隊長酒井喜美郎大佐,1939年8月25日右臂被炸斷,9月15日自殺。‍‍‍

第23師團騎兵搜尋聯隊聯隊長東八百藏大佐,1939年5月29日陣亡。‍

第23師團騎兵搜尋聯隊繼任聯隊長井置榮一中佐,1939年9月被逼自殺。

第8國境守備隊隊長谷部理睿大佐,1939年9月被逼自殺。

獨立重炮兵聯隊聯隊長柒谷義雄中佐,1939年8月23日自殺。

獨立野炮兵第13聯隊聯隊長伊勢高秀大佐,1939年8月29日自殺。

獨立重炮兵第7聯隊聯隊長鷹司信熙大佐,革職回國。‍‍‍‍

工兵第24聯隊聯隊長川村大佐,1939年7月7日陣亡。‍‍‍‍‍‍‍‍

陸軍航空兵第15戰隊隊長安倍克己大佐,1939年8月2日陣亡。‍‍‍‍

陸軍航空兵第24戰隊隊長松村黃次郎中佐,1939年8月4日重傷。

戰車第3聯隊聯隊長吉丸清吉大佐,1939年7月3日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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