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eetwood Mac,夫妻撕逼,撕出一張神專輯 Rumours

你聽過一張因夫妻/情侶撕逼而誕生的搖滾神專嗎?

1977年,這支由夫妻、情侶組成的樂隊一度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婚變、出軌、毒品等問題接踵而至,然而在時刻瀰漫著緊張氣氛的錄音室裡,他們將各自的心路歷程轉化為一首首優美的歌曲,一張偉大的搖滾專輯。

這張專輯就是英國樂隊Fleetwood Mac的《Rumours》(謠言)——當年的葛萊美最佳專輯、《滾石》雜誌「歷史最佳專輯榜單」第七位、史上最暢銷的搖滾樂專輯之一…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為何一支樂隊會同時發生這麼多的問題?他們又如何放下爭端一同創作出偉大的作品?

閒話少說,正片開始。

Rumours,1977

《Rumours》,1977

一支被「詛咒」的樂隊

一支被「詛咒」的樂隊

一名樂評人曾經在1970年代這麼評價Fleetwood Mac:「他們是一支被詛咒的樂隊,假如他們保持成員穩定,可以像滾石和The Who一般偉大。」

事實的確如此,在英國藍調搖滾的(Blues Rock)鼎盛時期,Fleetwood Mac是其中的佼佼者。四名創始成員中,有三名(Peter Green、John Mcvie、Mick Fleetwood)來自更古早的The Blues breakers樂隊,這支樂隊培育過一連串搖滾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Eric Clapton、Jack Bruce(他們後來組成了The Cream樂隊)、Mick Taylor(後來加入了滾石),堪稱藍調搖滾的黃埔軍校。

1966年的《Blues Breakers with Eric Clapton》,是藍調搖滾史上數一數二的經典專輯

Fleetwood Mac早期玩的是純正的藍調搖滾,成團不久便出產了許多暢銷單曲,1968年,由吉他手Peter Green彈奏的器樂曲《Albatross》更是一舉奪得英國單曲排行榜的冠軍。

然而到了1977年,Fleetwood Mac已經演變為一支演奏流行搖滾/軟搖滾的五人樂隊,樂隊經歷了數次人員變更,才確立了這一陣容,原始成員只剩貝斯手John McVie和鼓手Mick Fleetwood留在隊中。

細看Fleetwood Mac的陣容更迭,團員以各種荒誕離奇的理由離開,會讓你覺得這支樂隊真的被「詛咒」了:

首先是在1970年,樂隊核心兼吉他手Peter Green因為毒癮和精神問題退出了樂隊,替代他的是貝斯手John McVie的妻子Christine McVie,她在樂隊當中擔任鍵盤手和歌手的角色。

接著在1971年,滑音吉他手Jeremy Spencer在美國巡演的路上加入了邪教組織,不告而別。

然後到了1972年,第三吉他手Danny Kirwan酒後與其他樂隊成員發生爭執,一怒之下摔壞了吉他,拒絕上臺演出,被樂隊解僱,由Bob Weston頂替,然而沒到一年,這個老兄就因為出軌了鼓手Mick Fleetwood的妻子,同樣遭到解僱的命運。

最後是1973到1974年,倒楣的Fleetwood Mac又遇上和前經紀人的矛盾,打起了官司,加上又一名團員離開,一度瀕臨解散,直到加州民謠音樂人Lindsey Buckingham和女友Stevie Nicks加入,這才形成了樂隊最經典的陣容:

從左到右

從左到右:John Mcvie(貝斯手)、Lindsey Buckingham(主唱、電吉他)、Stevie Nicks(主唱)、Mick Fleetwood(鼓手)、Christine Mcvie(鍵盤手)

由於Lindsey Buckingham和Stevie Nicks都是創作優美旋律的好手,於是樂隊決定從藍調轉向流行搖滾/軟搖滾。不曾想,這支新的Fleetwood Mac一下子就達到未曾踏足過的高峰:

1975年,這一新陣容僅用三個月就創作出的專輯《Fleetwood Mac》,在美國迅速登上公告牌專輯排行榜第一位,有三首單曲闖入排行榜前二十位。

《Fleetwood Mac》,1975

眼看Fleetwood Mac迅速躋身主流樂隊,正要擼起袖子大幹一場的時候,熟悉的「詛咒」又找上了門:

前面說過,貝斯手John McVie和鍵盤手Christine McVie是一對夫妻,1976年,雙方因不和而申請離婚,除了音樂之外互不交流;Lindsey Buckingham和Stevie Nicks也在這個節點分了手,兩人不僅吵架,有時甚至大打出手;鼓手Mick Fleetwood自從被戴了綠帽,一直處於漫長且痛苦的離婚過程中。

當這樣一支充滿著問題的樂隊聚在一起時,氣氛可想而知——緊張、尷尬、抑鬱、陰沉….然而從現實的角度來說,樂隊正處於上升期,離開或解散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從情感角度更是如此,除了Lindsey和Stevie這對情侶,其他三名團員已經合作了七年的時間。

「我們不得不把內心的積鬱釋放出來,而釋放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所有這些感情塞進房間的一角,然後在房間的另一角完成你的工作。」Lindsey Buckingham在專輯回顧的紀錄片裡說。

於是乎,樂隊的下一張專輯《Rumours》誕生了。

一張充滿怨念

一張充滿怨念

也充滿了愛的專輯

起初,這張專輯被起名為《Yesterday’s Gone》(昨日已逝),因此,既是鼓手,也是樂隊經理的Mick Fleetwood特意選擇在旅遊勝地Sausalito,而非大本營洛杉磯錄音,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專注在音樂上。

Fleetwood Mac在Sausalito的錄音室

然而,整個錄音過程卻是一波三折。

樂隊首先面臨的困境,是過去的關係仍然像幽靈一樣糾纏著眾人,一到Sausalito,樂隊便分成了兩撥,兩名女性Stevie Nicks和Christine McVie住在一起,其餘的男性團員則住在遠離她們的另一個住處,除了錄音之外,雙方几乎互不往來。

即便在錄音過程中,也處處存在著緊張、尷尬,兩對分開不久的伴侶經常在錄音過程中劍拔弩張,將錄音師們驚出一身冷汗。

紀錄片《經典唱片:Fleetwood Mac – Rumours》

第二個困境,是錄音的環境和時長,1970年代中期,是商業搖滾的黃金時代,因此自上一張專輯躋身主流的Fleetwood Mac,獲得了一筆幾乎無限制的預算,但他們拿到這筆錢之後,便大量地用在派對和毒品上,玩到精疲力盡之後才開始錄音,再加上錄音時的一次技術事故,使得大量伴奏音軌需要重新錄製,因此製作時間拖到了漫長的一年。

概括來說就是,每個人都在經歷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然而這些磨難正是《Rumours》如此經典的原因,樂隊性格各異的三名創作人——Lindsey Buckingham、Stevie Nicks、Christine McVie,他們不約而同地在創作中記錄下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將音樂作為精神治療的途徑,不僅讓專輯具備主題的統一性,也讓歌曲擁有了靈魂。

漫長的製作時間則讓樂隊能夠精心打磨專輯的聲音。他們不止一次在採訪中表示,厭惡自己被公眾看作商業搖滾樂隊,實際上,Fleetwood Mac每個樂手的演奏能力都十分強大,而藍調的背景讓他們更喜歡呆在錄音室,通過即興而非事先的排練構建出歌曲的骨架和肌理,實際上,專輯的許多歌曲都來源於這樣的神來之筆。

吉他手Lindsey Buckingham,被視為Fleetwood Mac這段時期音樂上的領導人物,他不僅具備將平庸的歌曲轉化為流行曲的製作能力,同時彈得一手好吉他,是《滾石》雜誌「最偉大吉他手」榜單的第100位。

Lindsey Buckingham

Lindsey Buckingham

在《Rumours》裡,他一共創作了三首歌曲《Second Hand News》(二手新聞)、《Never Going Back Again》(不要回頭)、《Go Your Own Way》(你走你的路)。

《Second Hand News》是一首帶有舞曲節奏的歌曲,靈感來自Bee Gees樂隊1975年大熱的迪斯科曲《Jive Talking》,為了加強歌曲的律動,Lindsey Buckingham在常規的鼓上加上了敲擊椅背和印第安手鼓的聲音,作為開場曲,為整張專輯定下了一個彷彿樂觀的基調。

然而是不是真的樂觀,在歌詞上一眼就能瞧出來,正式錄製前,Lindsey故意不讓歌詞給前女友Stevie Nicks看到,然而他只開口唱了前兩句,在一旁和音的Stevie Nicks就全都明白了:

I know theres nothing to say

我知道沒什麼好說的了/

Someone has taken my place

有人已經取代了我的位置

歌曲結尾,更是一連串自怨自艾的哀嚎:

I’m just second-hand news

我只是一個可悲的備胎/

I’m just second-hand news

我只是一個可悲的備胎

Lindsey Buckingham

Lindsey Buckingham

在《Go Your Own Way》裡,Lindsey Buckingham的措辭更加激烈,幾乎陷入了狂怒,他寫道:Packing up打包你的行李去吧/Shacking up is all you wanna do反正和下一個男人同居是你唯一想做的事情

這句歌詞把Stevie Nicks氣炸了,她曾在採訪中表示:「他知道那不是真的,他只是說了一些憤怒的話,每次這句歌詞出現在舞臺上,我都想衝過去殺了他。」

為此,Stevie Nicks也在專輯的第二首歌曲《Dreams》裡進行了精彩的回應,一會我們會提到。

然而拋開Lindsey Buckingham的表達,《Go Your Own Way》首先是一首相當精彩的搖滾曲,尤其是Mick Fleetwood那力道十足卻又帶著些許怪異的鼓點,這是Lindsey讓他模仿滾石樂隊的名曲《Street Fighter Man》裡Charlie Watts的擊鼓,然而Mick Fleetwood因為閱讀障礙,最後敲出來的鼓點大相徑庭,卻意外與歌曲十分契合,反而變成了亮點。

《Never Going Back Again》是一首全面展示Lindsey Buckingham吉他技術的歌曲,整首歌曲的樂器只有木吉他和貝斯,Lindsey的演奏行雲流水、洋洋灑灑,為了捕捉最佳音場,他讓吉他每隔20分鐘就重新上一次弦。

而正如這首歌曲輕快的氛圍,Lindsey終於表達了「往前看」的心態,因為他找到了新的伴侶,並且自己之前「Been down two times(已經意志消沉了兩次)」,不會再在感情路上重蹈覆轍。

而有了新的戀情後,他和Stevie Nicks的關係也逐漸緩和了下來,呵,男人啊…

作為樂隊的主唱、伴唱,「搖滾女巫」Stevie Nicks兼具美貌及驚人的創作力,從形象到表演風格上都深深地影響了搖滾世界與女性音樂人,由於她的單飛生涯同樣十分成功,她是第一位以樂隊和個人身份兩入搖滾名人堂的女性。

Stevie Nicks

Stevie Nicks

《Rumours》裡一共收錄了她的三首創作:《Dreams》(夢)、《I Don’t Want to Know》(我不想知道)、《Gold Dust Woman》(金粉女郎),相比前男友Lindsey的怨念,Stevie Nicks為專輯帶來了更多的希望和從容。

《I Don’t Want to Know》是一首創作於和Lindsey分手前的歌曲,具有歡快的鄉村氛圍,然而Stevie Nicks卻在歌詞中寫下:I don’twant to know the reasons why Love keeps right on walking down the line.我不想知道為何愛情會一直走下去,她認為,雖然現在過得很開心,但沒有什麼愛是永恆不滅的。

這首歌裡有令人驚豔的二重唱,正是Stevie Nicks和Lindsey Buckingham的聲音,其默契程度讓製作人Ken Caillat十分驚訝,他回憶自己常常看到錄音間隙兩人面對面地破口大罵,然後開始錄製的下一秒又能立刻唱出美輪美奐的和聲。

《Dreams》是Stevie Nicks對於Lindsey此前一系列「攻擊」的回應曲,她以更加成熟的姿態對前男友說道:現在你我都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就讓我們各走各的路吧。

她的歌詞裡寫道:

Players only love you when they’re playing

他們只會在逢場作戲的時候才表現出愛你/

Say,Women,they will come and they will go

女人們,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When the rain washes you clean you’ll know

當雨水洗淨你身上的汙垢,你就懂了

Now here i go agian

現在我也要走啦/

I see the crystal visions

我看到眼前如水晶般的世界/

i keep my visions to myself

這種視界只屬於我自己

這首歌憑藉洗腦的旋律和Stevie Nicks魅惑的演唱,成為專輯裡唯一一首冠軍單曲,Stevie Nicks在採訪中稱,自己只用了10分鐘就寫出這首歌,然而樂隊的其他人一開始並不喜歡,因為它「只有重複的幾個和弦,太簡單了」,是Lindsey Buckingham主動放下隔閡,將它改編成了如今富有層次感的模樣。

紀錄片《經典唱片:Fleetwood Mac – Rumours》

到了《Gold Dust Woman》,Stevie Nicks描寫了一個遭遇情感挫折的人,他(她)最終戰勝了毒品的誘惑,度過難關,「Gold Dust」一詞,是對於可卡因的隱喻。

實際上,這首歌是對於樂隊糜爛的生活方式的反映。

由於當時處於反主流文化的時代,加上社會對於某些毒癮並不明確,因此Fleetwood Mac的錄音室經常充斥著各種烈性毒品和酒精,這些花費鉅額到足以讓他們再製作一張專輯,從樂隊成員到錄音師,常常耗到精疲力盡後才開始錄音。

為了製造歌曲黑暗的氛圍,樂隊在其中加入了許多奇怪的樂器:失真的羽管鍵琴聲、打碎玻璃的聲音、人類的嚎叫聲….像是故事的主人公正在進行毒品戒斷或是身處地獄之中,而Stevie Nicks的歌聲,則彷彿美杜莎的眼睛一樣危險而誘惑。

後來,鼓手Mick Fleetwood在自傳裡提及了當時錄音室裡的毒品問題有多嚴重:「如果我們不是由更強大的東西組成,我們都已經死了。」

錄音室的某次派對合影

錄音室的某次派對合影

樂隊的鋼琴/鍵盤手Christine McVie,具有古典和藍調背景,她不僅創作能力突出,為樂隊貢獻了數量最多的暢銷單曲,還有一把上天賜予的美不勝收的嗓子,令歌曲的意境更加豐滿。

Christine McVie

Christine McVie

專輯收錄了她的四首創作:《Don’t Stop》(別停下)、《Songbird》(夜鶯)、《You Make Loving Fun》(你讓愛變得有趣)、《Oh Daddy》(哦,爸爸)。

如果你想見識她的藍調演奏功力,那就絕對不能錯過這首《You Make Loving Fun》,整首歌曲起源於她在錄音室裡偶然彈出的一段鍵盤riff,其他團員幾乎是一聽到這段riff,就馬上抄起樂器加入即興,最後完成了整首歌的編曲。

如果你想見識她的古典功力,那就不能錯過《Songbird》,Christine Mcvie在錄音室的某個午夜,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寫出了這首歌曲,立即驚豔了所有人,為了獲得最佳的錄製效果,製作人特意將錄音地點放在空無一人的劇場,伴奏只有她的鋼琴和Lindsey Buckingham的木吉他。

與樂隊的其他兩位創作人一樣,Christine McVie也在自己創作的歌曲裡留下了訊息。

比如《You Make Loving Fun》的歌詞所寫的「Sweet wonderful you(可愛絕倫的你)」,實際上指的是樂隊演唱會的燈光師。

當時,Christine McVie正和這名燈光師交往,她的前夫、也是樂隊的貝斯手John McVie對此感到十分不滿,為了避免John在錄音時罷工,Christine騙John說,這首歌寫的是她家的狗。

後來,《滾石》雜誌在文章裡調侃道:「讓前夫為一首寫和新男友性生活有多麼和諧的歌彈45年的貝斯,這才是真正的大佬!」

Christine McVie和John McVie

而《Don’t Stop》這首激昂的搖滾曲,不僅記錄了Christine McVie對於過去長達八年的婚姻的感受,也是寫給前夫的寄語,她在歌詞中寫道:

Open your eyes and look at the day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一天/

You’ll see things in a different way

你會豁然開朗而看穿一切

Don’t stop thinking about tomorrow

不要停下,想想你的明天/

Don’t stop, it’ll soon be here

不要停下,目的地很快就會到達

後來,Christine和John重新開啟了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他們在此後的幾十年間,除了是樂隊的隊友,也一直是生活中最要好的朋友。

《Oh Daddy》,則是一首寫給樂隊鼓手Mick Fleetwood的歌曲。

作為創始人以及隊名的來源,Mick Fleetwood具備天生的領導能力,因此一直充當精神領袖的角色,在樂隊與經紀人發生糾紛後,他甚至主動接過了樂隊管理的職責,在擔任鼓手的同時,還負責樂隊的演出邀約、唱片發行….

而當樂隊內部因為情感關係而出現裂痕,自己也遭遇婚變時,他仍然將生活的重心放在樂隊上面,在每個團員之間居中協調,努力讓樂隊團結起來,因此樂隊裡每個人都尊稱他為「Daddy」。

Mick Fleetwood

Mick Fleetwood

當Christine McVie聽說Mick與妻子複合後,便為他寫下了這首歌曲,她在歌詞中寫道:

I’m so weak but you’re so strong (Never so strong)

當我如此脆弱,而你卻如此堅強/

Everything you do is just all right

你做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偏不倚/

And I can’t walk away from you, baby, if I tried

我已無法從你身邊抽身離去,寶貝。

Mick Fleetwood後來表示,這首歌曲是他最愛的「Fleetwood Mac作品」。

紀錄片《經典唱片:Fleetwood Mac – Rumours》

寫到這,專輯還剩下一首歌,也是唯一一首全員共同創作的歌曲《The Chain》(鎖鏈),可以說,這首歌是整個樂隊關係的寫照——即便生活上有再多的隔閡,音樂也會像鐵鏈般將所有人緊緊鎖在一起。

《The Chain》的特殊之處在於,這是一首用樂隊所有人的創作「拼接」而成的作品,它的核心是Christine McVie一首名為《Keep Me There》的Demo,Lindsey Buckingham將這首歌的和弦進行保留了下來,重新譜寫成了《The Chain》的旋律,Stevie Nicks為其填上了關於「鎖鏈」的歌詞。

(Chain, keep us together) Run in the shadow(快躲進這些陰影裡)鐵鏈,把我們緊緊鎖在一起/(Chain, keep us together) Runnin’ in the shadow(快躲進這些陰影裡)鐵鏈,把我們緊緊鎖在一起

歌曲開頭充滿異域色彩、金光閃閃的多布羅琴(Dobro)演奏,改編自Buckingham Nicks(即Stevie Nicks和Lindsey Buckingham之前組的樂團)的歌曲《Lola (My Love)》。

從歌曲的Bridge到Ending,是一段從平靜到爆發的器樂編排,其中John McVie的貝斯Riff,被許多人視為搖滾史上「靈光一閃」的經典案例,Lindsey Buckingham的電吉他狂飆則再次證明了為何他能在歷史吉他手榜單中佔據一席之位,而為這一切提供支撐的,是Mick Fleetwood堅實穩重的鼓點。

「你無法想象還有比這五個人更為不同的五個了,我是說,這也許就是我們的神奇之處,有一種‘粘合劑’將我們粘連在一起,我認為這可以簡單地稱之為‘化學反應’。」Christine McVie在《Rumours》的回顧紀錄片中說。

Rumours之後...

《Rumours》之後…

當專輯錄制結束後,John McVie提議將專輯改名為《Rumours》,所有人都欣然同意,不僅是因為每一首歌曲反映了創作者的情感經歷,也是因為當時Fleetwood Mac的情感關係是八卦小報們最關心的對象,每個人都不勝其擾。

1977年2月4日,《Rumours》發行,在第一個月就賣出了驚人的1000萬張,至今,它在全世界的銷量總計達到4000萬張。

「《Rumours》的每一個音符,每一個樂句都帶有原始、直接的情感力量,這就是為什麼它在1977年發行時就觸動了人們的神經,從此超越了它的時代,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最引人注目的流行專輯之一。」著名樂評網站All Music評價道。

此後,雖然偶有爭吵,Fleetwood Mac這一經典的五人陣容又斷斷續續地合作了數十年,直到2022年11月30日,鍵盤手Christine McVie因病去世,「鎖鏈」永遠失去了一環。

Fleetwood Mac在樂隊的官網發表了一份聲明:「我們很幸運能和她一起生活,無論是單飛還是重聚,我們都深深地愛著Christine ,感謝我們擁有的美好回憶。我們會非常想念她的。」

以上,就是Fleetwood Mac和《Rumours》的故事。

卑劣的娛樂家生產和販賣八卦,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談;而一流的藝術家將人生經歷煉化為作品,給予無數人生命以厚度和力量,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去仔細聆聽一張用心製作的音樂專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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