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小時候,蘇詩丁被留在奶奶家生活。父母都在城裡工作,很忙。
父親為了給蘇詩丁更好的生活,拼命的往城裡的劇團考。
冬天,父親練習演奏,外面下著雪,父親的板凳腿已經淹沒在雪裡,他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終於考到了省裡的樂團,生活終於安定了下來。
上小學之前,蘇詩丁被接到了父母身邊。
本來她是興奮的,到了新家才發現父母感情並不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蘇詩丁6歲那年,親眼看到母親自殺口吐白沫。
父親抱著母親狂奔向醫院,她一個人在後面追,拖鞋都跑飛了卻怎麼追也追不上。
幸好搶救及時,母親撿回一條命。
母親恢復後,他們還是離婚了。
蘇詩丁跟著父親。
沒有一個月,父親就娶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後媽帶了一個比自己大9歲的兒子。
她是一個完全不懂得教育的女人,她的兒子偷東西,她助紂為虐,甚至要求蘇詩丁打掩護。
後媽的兒子帶著小蘇詩丁去擠公交,帶著孩子總歸會讓人放下防備,再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拿走別人包裡的錢包。
蘇詩丁內心煎熬。
她一週有7.5的零花錢,是父親給她吃早餐的錢,她本來每天可以花1.5吃個小籠包喝個豆漿,飽餐一頓去上學。
可後媽來了之後,會從蘇詩丁手裡拿走五塊,一週兩塊五,有的時候她只能餓著肚子去上學。
後媽道貌岸然,父親在於不在完全是兩幅面孔。
蘇詩丁還是選擇了忍耐。
因為她說的話沒人相信。
到了學校,蘇詩丁也沒有找到天堂。
鄉下來的小孩難免心裡自卑,她不敢說話,怕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會被嘲笑。
越是這樣,越容易被欺負。
有一天,一個男生堵住蘇詩丁,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衝她吐了口口水。
髒兮兮的回了家,倍感屈辱的她哭了。
蘇詩丁很生氣,卻沒有勇氣去反抗。
陌生的壞境,不太幸福的家庭,讓她沒有保護自己的底氣,遇到事情首先選擇的就是忍耐。
這樣的日子蘇詩丁過了7年。
直到父親和後媽離婚才宣告結束。
父親恢復了單身,母親在外務工也回來了,兩人決定為了蘇詩丁重組家庭,但說的很明確:我們沒有感情,一切只為了孩子。
親生父母回到身邊,卻將蘇詩丁美好家庭的夢徹底擊碎。
父母常年冷暴力。
父親告訴蘇詩丁:是我養著你們,你媽什麼都不做。
媽媽告訴蘇詩丁:我跟你爸,你要儘早獨立。
「我們一切都是為了你。」
恐懼的童年換來了壓抑的青春期。
幸好,蘇詩丁沒有辜負自己,順利考上了自己的理想院校西安音樂學院。
衝破牢籠,即興表演
蘇詩丁大學師從彭媛娣,取得了研究生學位。
大學畢業後,蘇詩丁留校任教,成為西安音樂學院流行演唱專業的聲樂教師。
2011年,23歲的她參加了「中國音樂金鐘獎流行音樂大賽」,並獲得女子組銅獎、最佳音樂表演獎 。
從此開始了蘇詩丁成為歌手之路。
2014年,音樂競技類節目《中國好歌曲》海選,一直對音樂充滿熱情的蘇詩丁來到了現場。
盲選階段,蘇詩丁唱了一首原創歌曲《寂寞森林》,順利進入楊坤組。
從低音到高音,蘇詩丁的聲音不止誇了8個高度。
故事的講述感、華麗的高音、難得一見的陰鬱感。
有人評價她的歌聲:像是困在黑暗中的黑熊在絕望的吶喊。
這首歌的詞曲她標註了自己的原名「蘇丹」,或許對於她來說這是全新的開始。
音樂才女的名號打了出去。
次年,懸疑電視劇《他來了,請閉眼》播出,蘇詩丁獻唱主題曲《為你沉迷》。
蘇詩丁的音樂之路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一是電視劇ost,而是競技。
競技舞臺的她鋒芒畢露,電視劇後的她又徐徐而來。
2016年,她的鋒芒盡顯。
參加《天籟之戰》,第二期以一首蘇打綠《痛快的哀豔》戰勝曾經的導師楊坤,與華晨宇合作的《南屏晚鐘》一戰封神。
一路過關斬將,獲得冠軍。
蘇詩丁的名氣打響了。
搖身一變,從音樂學院的老師成了當紅歌手。
2018年,蘇詩丁迎來是事業巔峰期,受邀參加《我是歌手》。
雖然「歌手」已經不如當年火爆,但站在舞臺上也就擁有了被更多人認識的機會。
她站在舞臺上和華晨宇、汪峰、周深等人同臺競技。
首場踢館賽,她選擇了一首偶像王菲的《再見螢火蟲》。
以第三名的成績踢館成功。
她共在舞臺上完成了七場表演:《紅眼睛》《舍離斷》《賊》……
每一首都是虛幻的甚至有些神經質的歌曲,陰鬱是她的主要風格。
甚至在她的演唱中,很難聽懂她在唱什麼,大概是感受一種氣氛。
從她的演唱裡,總感覺她好像被困在一個半透明的彈性球了,她的每一次發聲都會讓球體變形,但從沒有逃離過出去。
李宇春說,小小的身軀,藏著大大的能量。
她在表演時不僅是在演唱,更是在表演,音樂劇般豐富的編曲,像坐過山車一樣的情緒變換,帶聽眾進入音樂的世界。
蘇詩丁在音樂裡酣暢淋漓。
歌曲中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不需要忍讓,只需要無限的放肆。
那年,她發行了專輯《夢幻病》。
她的歌裡總有一種不知道在表達什麼的東西,每每聽完又能無限的感知到那種悲傷。
像是她的童年也像她的愛情。
愛情:太陽是溫暖也是傷痕
她和盧歌是在一場音樂劇上認識的,她是歌手,盧歌是導演。
那場音樂劇演完,盧歌把劇場的所有燈都關上,走到蘇詩丁面前領著她翩翩起舞。
她的身體沒有反抗,反而貪戀對方身上淡淡的青草味。
那是蘇詩丁最初心動的時候。
蘇詩丁在西安當老師,盧歌毫不猶豫放棄上海的家。
兩人結束異地。
後來工作調整,蘇詩丁辭去了西安的工作來到了上海。
剛到上海,盧歌就把自己的工資卡上交給了蘇詩丁,給足了蘇詩丁安全感。
蘇詩丁以為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家庭溫暖,戀愛兩年後結婚了。
婚後,矛盾頻出。
蘇詩丁的朋友經常嘲笑盧歌,覺得他配不上蘇詩丁,直接調侃他穿得像流浪漢。
每當這時,蘇詩丁就會尷尬的笑笑,從沒有維護過盧歌一次。
在蘇詩丁的世界裡,討好和忍讓成了主旋律。
她不敢和任何人產生衝突。
而這一切在盧歌心中成了疤痕。
盧歌無法理解蘇詩丁內心的恐懼和逃避。
結婚四年,雙雙抑鬱。
蘇詩丁渴望得到救贖,盧歌是家庭很幸福的小孩,他盡力的想給蘇詩丁溫暖,卻始終無法真正觸及到她內心最黑暗的地方。
兩個人越來越無力。
離婚前他們分居了很長一段時間,各自奔忙於工作。
有一天他們都來到了上海演出,卻沒有見一面,蘇詩丁給盧歌打電話,詢問要不要見一面。
蘇詩丁問他:你不需要我了嗎?
盧歌說:是你不需要我了。
兩個人在電話中哭泣,誰都沒有挽留。
蘇詩丁說,他們的關係是無解的。
她渴望光芒,卻發現靠太陽太近會被灼傷。
最近他們參加離婚綜藝《再見愛人》,每一次交流都會破碎。
節目中,他們有一個畫自畫像的環節,蘇詩丁畫自己,盧歌也畫蘇詩丁。
在盧歌的筆下蘇詩丁是陽光的,快樂的,溫柔的。
而在蘇詩丁自己的筆下,她是老態的,陰鬱的,那雙眼睛深不見底。
盧歌說,他好像從沒有真正的了解蘇詩丁。
《這個殺手不太冷》裡瑪婷達問里昂:
人生總是這麼痛苦嗎?還是只有小時候是這樣?
里昂回答她:總是如此。
當你年輕的時候可能覺得什麼都有答案,等老了可能就會發現,人生可能沒有所謂的答案。
就像蘇詩丁說,她今年35歲,所有的時間都在用來治癒。
很多事沒有答案,所幸,她還有音樂這個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