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信詐騙,台灣在東南亞騙人與被騙

作為電信詐騙的發源地之一,台灣有很多人在境外從事電信詐騙,很多台灣人也被騙到東南亞。

大約在1996年,隨著電信業在台灣發展,電話普及,電信詐騙犯罪在台灣產生了。

幾年後,電信業在中國發展迅速,台灣電信詐騙就開始向中國滲透。2009年,海峽兩岸簽署了《海峽兩岸共同打擊犯罪及司法互助協議》,台灣電信詐騙生存空間被壓縮,開始向海外轉移。

台灣電信詐騙團伙轉移的範圍很廣泛,國內比較熟知的就是東南亞地區,除此之外還有澳大利亞、肯亞、亞美尼亞、俄羅斯、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和波蘭等國家。

台灣電信詐騙團伙的主要詐騙手段是冒充公檢法詐騙。一開始往往是廣撒網進行詐騙,但隨著群眾警惕性上升,一般的騙術已經難以成功,騙術又進化到獲取特定的人的資訊,按照個人資訊量身定製騙局,套到相應的詐騙話術模板裡。

騙局變複雜後,詐騙團伙也變得層次更多、更復雜、公司化程度加深。

以2016年從肯亞遣返中國的詐騙團伙為例,77名電信詐騙犯罪嫌疑人中,中國犯罪嫌疑人32名、台灣犯罪嫌疑人45名。

團伙裡分工明確,分為「一線」、「二線」、「三線」。

「一線」以沒什麼詐騙經驗的中國人為主,按照老闆給的電話號段,向中國發送群呼業務,受騙群眾往往接到一個語音包,說自己的醫保或是快遞等出了問題,要了解更多資訊請按9。

群眾上當受騙,按下「9」後,「一線」按照話術套取受害者個人資訊,還聲稱受害者資訊被盜用,把電話轉到「二線」,並將受害者個人資訊也傳遞給「二線」。

「二線」則播放如醫院、公安局等場景的預錄製音,還使用改號軟體,將來電顯示為中國任何公安機關的電話,冒充警察,說受害者身份資訊被盜用,涉嫌洗錢,讓受害者提供姓名、家庭情況、職業、收入等資訊,以及經常使用的銀行賬戶。

「二線」還能詢問處受害者賬戶餘額,如果小額就可以直接要求轉賬,大額則把電話轉給「三線」,由「三線」的人冒充金融犯罪科科長,解答受騙者的疑問,消除對方懷疑,誘騙受害者通過ATM進行轉賬。

這種冒充公檢法詐騙在2017年以前是電信詐騙主流,2017年後隨著中國勢力湧入跨境電信詐騙,危害最為嚴重的騙術變成了「殺豬盤」詐騙。

但這不意味著台灣電信詐騙銷聲匿跡了,他們在東南亞等地勢力仍舊龐大,騙術也推陳出新——這行的迭代速度可真快。

成千上萬台灣人,和電信詐騙有關

台灣電信詐騙在東南亞勢力有多龐大?

這個問題恐怕台灣警方也搞不清楚。

僅柬埔寨一國,台灣警察部門統計,疫情期間至少2000名台灣人被拐賣到柬埔寨,實際數字恐怕在5000人以上。

而臺外事部門「亞太司長」周民淦表示,從臺交通部門「觀光局」的統計資料來看,今年1月到6月從台灣飛到柬埔寨的有6481人,但「觀光局」沒有從柬埔寨回台灣的數字,而華航、長榮等航空公司提供的數字是1月到6月自柬埔寨返臺的有3400多人,所以可以估算出3000多人在柬埔寨,這些人當中有340人已經立案求助,只有10%左右。

這還只是柬埔寨一國的情況,考慮到台灣電信詐騙以及其他犯罪團伙分佈在世界各地,在海外騙人或受騙的台灣民眾數量要大大超過這些數字。

按照他們的估計,在柬埔寨深陷犯罪的台灣人有5000人,這是個什麼概念呢?台灣有約2300萬人,就相當於萬分之二的人口在柬埔寨,不是騙人就是被騙,或者被騙後去騙人……這還沒加上其他國家,可見在海外深陷犯罪的台灣人比例有多大。

當然,這也並不意外,畢竟2016年時台灣就有近10萬人以從事電信詐騙犯罪為生。

為什麼這麼多台灣人在海外與詐騙有關呢?

其中有一部分是有案底的人員,在台灣混不下去,而台灣電信詐騙團伙尤其喜歡招有詐騙經驗、有案底的人員。比如剛才提到的在肯亞的詐騙團伙,就有成員從小打架、吸毒,高中肄業處於無業狀態,自稱被抓獲時仍是被台灣警方通緝的在逃人員。

但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被騙到海外去的。

像緬甸、越南、柬埔寨、菲律賓等國家,人均 GDP 是中國的幾分之一,中國還有人相信能去那些地方賺到高薪,可能是真的對外界不了解而且出於僥倖,而且也確實有不少人在中國收入微薄,想去冒險。但台灣人均GDP又是中國的兩倍多,那裡的民眾以為那些國家有高薪而被騙去,乍一看就更不可思議了。

可是台灣近些年房價漲得很快,群眾獲得感卻不高,有網友評論稱:「除了醫生、科技外,還有什麼職業是在台灣過得好的?」。在高人均GDP的表象之下,還有不少台灣人收入並不高。

加上有些台灣人對外界了解甚少,許以高薪就被騙到東南亞,也就不難理解了。

而且台灣電信詐騙團伙會用各種手段招人,比如利用同鄉、朋友情誼誘騙人去東南亞,等到了才知道是「老鄉見老鄉,背後開一槍」。又或者聯繫島內做偷渡的黑幫引誘年輕人,比如在彰化針對弱勢家庭的老人,拿錢給老人,引誘老人回家勸孩子去柬埔寨。

台灣當局也不是對這類犯罪毫無作為,還是有所反應的,比如在機場對準備前往柬埔寨的民眾進行提醒。

最近,台灣警方就攔下一名男子。該男子稱在求職網站投簡歷後接到來電,邀他去柬埔寨賭場做荷官,除了包吃住、機票外,不但薪資高,還有分紅抽成。台灣警方告訴他,約90%去柬埔寨求職的民眾,都被人口販子控制,此男子竟回覆稱「我是10%的天選之人」

哎,在哪裡都有這種,對自己的好運頗有自信的人,實在是擋都擋不住。

虐待、強姦、轉賣、槍殺,到了東南亞就無路可退

從上面的故事來看,不少被騙去柬埔寨的台灣人是知道自己要從事的是不正當行業,但仍抱有僥倖心理,執意要去。

臺外事部門「亞太司長」周民淦在解釋被騙去柬埔寨的台灣人只有340人立案求助時,稱其他9成不是很清楚有多少人是自願去,因為很多人是自己知道自己要去從事詐騙行為而去,有些人當然是無辜被騙去,但剩下的人當中,有多少人是無辜被騙也是不清楚的。

看來還是有不少台灣人是明知要去幹那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要為了錢而去冒險。

但無論他們對自己會犯罪是否知情,在踏上柬埔寨土地的那一刻,可就由不得他們了,等待他們的是悲慘的命運。

台灣一名24歲男子「阿忠」(化名),2020年被朋友誘騙到柬埔寨金邊,結果剛到就被帶去別墅,和大概20個人關在一起,被剃了光頭,扣下證件,強迫進行電信詐騙,同夥裡還有年僅15歲就來柬埔寨的。

他們用的騙術還推陳出新,是冒充公檢法的進階版,即假裝中國疾控中心,詐騙中國民眾。這類詐騙最近很多,希望讀者朋友們注意。

台灣電信詐騙團伙對這些同鄉並沒有什麼仁慈可言,每天強迫他們從早7點到晚11點連續詐騙,中間只能吃兩頓飯,還都是都是稀飯、炒飯、鹹鴨蛋配醬油等。許諾的高薪沒有,甚至許諾詐騙所得的高額提成都拿不到,詐騙績效不好就沒飯吃,甚至被當商品轉賣到其他地方。阿忠績效很差,請求回台灣,台灣電信詐騙團伙就嚇唬他:

「這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台灣電信詐騙團伙這麼說是有底氣的,深度涉黑的他們殺人不眨眼。阿忠每天都能聽到屋外槍響,那就是有人被槍斃了,還時常有女性被拉走性侵。

說到女性被性侵,簡直是被騙去柬埔寨的女性的家常便飯。

有臺媒7月31日披露一起案件稱,一名台灣女子被熟人引誘到柬埔寨工作,結果一到柬埔寨,就被對方沒收「護照」,若不服從就會遭到毒打,逼迫她賣淫。傍晚人販子將她轉賣給第二家公司,慘遭3名男子輪姦。之後她又被多次侵犯,6月29日被賣到第四家人口販賣公司,老闆同意讓她拿回自己的「護照」才逃離。

還有臺媒稱,比騙到柬埔寨更慘的是在緬甸,人口販賣集團在那裡加快拋售「豬仔」,沒被贖回就直接在船上活摘器官,然後把屍體丟到海里。但這種說法過於獵奇,臺媒報道也經常誇大其詞,讓人將信將疑,此處只能存疑。

但在東南亞,不少台灣人被販賣的確是事實,最近還有從柬埔寨跨境往泰國販賣台灣人的案件查出,可見這種人口買賣絕不侷限於一國,而是在東南亞各國之間有著聯繫。

救人困難,還需打擊犯罪

最近台灣人被騙去東南亞的事情,在台灣成了輿論熱點,原因是這種事件的集中曝光。

比如剛才提到的從柬埔寨跨境往泰國販賣台灣人的案件,就是最近泰國政府通報,12名台灣民眾自柬埔寨入境泰國曼谷蘇旺納普機場,疑為人口販運案件,其中3人向警察機關報案。

臺外事部門駐泰國辦事處得知後,發現12名民眾當中9人為被害人,立即安排班機將其接回台灣。

這是近期為數不多台灣當局接回台灣人的案例,就這還多虧了泰國政府通報。要是這些人販子不是膽大到把人從柬埔寨往泰國賣,恐怕這些人也接不回來。

有些受騙的台灣人被救回台灣後表示,他們及在台灣的家屬都曾不斷向臺當局求救,但都沒有得到正面回應,聽到最多的答案是,「台灣跟柬埔寨沒有正式邦交,所以沒有辦法救人」。

有被從柬埔寨救出的台灣人稱,曾經直接打電話求助臺外事部門,結果對方卻說沒有在處理這類事件,直接掛了電話。

還有被騙到柬埔寨的女性的哥哥,擔心妹妹遭到凌虐和侵犯,向屏東警方報警,屏東警方竟是這樣回覆的:

「你妹妹就是出去,賺錢賺太爽,不想回來了。」

踢皮球也就罷了,還這麼羞辱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台灣當局指望不上了,本可以指望一些非政府組織。可是最近「全球反詐騙組織」(Global Anti Scam Org)在社交媒體發文表示,他們目前救援了約60位民眾,很多時候負責救援的人員需要自己掏錢來幫助被害者渡過難關,「我們拿命來救援,跟詐騙犯談條件」,但「受害人被救出來後一聲謝謝也沒說過」,回去也不再回復訊息。因此,「全球反詐騙組織」決定,拒絕受理8月3日起前往柬埔寨的台灣民眾和馬來西亞民眾,公告立即生效。

部分台灣受害人及家屬依靠與柬埔寨有特殊交情的臺商和社會人士花大錢、費盡千辛萬苦,才獲救回臺。

但是這樣的救援顯然較為低效,想要救出無辜的台灣人,抓獲詐騙犯,進行有效甄別,還是得東南亞各國與外國加強警務合作,共同打擊跨境犯罪,抓捕犯罪分子。而且詐騙犯要在中國受審,因為台灣對詐騙往往輕判,以前還有中國將一批詐騙犯遣送回台灣,2年後這些詐騙犯又去海外繼續行騙的荒唐事例。

當然,更高效地打擊台灣跨境詐騙犯罪,還是得在統一之後直接進行嚴厲打擊。從這個意義上講,現在下水的每一艘軍艦,都是未來打擊台灣詐騙犯罪、解救無辜被騙台灣人民的底牌。

參考資料:

莊華, 馬忠紅. 東南亞地區中國公民跨境網路犯罪及治理研究[J]. 南洋問題研究, 2021(4):14.

楊加宇. 跨境電信詐騙犯罪的發展歷程與發展趨勢研究[J]. 法制與社會:旬刊, 2018(2):3.

【臺海快評】助長詐騙有招 營救民眾無能!這就是民進黨當局?|台灣_新浪財經_新浪網 https://finance.sina.com.cn/wm/2022-08-13/doc-imizmscv6044439.shtml

9名臺籍民眾赴柬埔寨遭人蛇轉賣泰國 救援成功14日晚間返臺 – 社會萬象 – 華夏經緯網 https://www.huaxia.com/c/2022/08/15/1320798.shtml

打打電話,為何能騙走百億錢款?- 中國日報網 https://top.chinadaily.com.cn/2016-04/15/content_24555264.htm

中國人被騙到歐洲從事電信詐騙?真相沒那麼簡單_新聞中心_中國網 http://news.china.com.cn/world/2018-01/25/content_50298853.htm

臺媒:5000台灣人赴柬埔寨就職被拐賣,有人遭扣「護照」、囚禁凌虐!- 資訊 – 海外網 http://news.haiwainet.cn/n/2022/0803/c3541083-32465976.html

彰化10人受困柬埔寨 護照被扣限制人身自由_島內政經_台灣_新聞中心_臺海網 http://www.taihainet.com/news/twnews/twdnsz/2022-08-16/2644266.html

臺詐騙犯從柬埔寨逃回台灣:每天都有人遭槍殺 同夥最年輕15歲 – 原創 – 海外網 http://news.haiwainet.cn/n/2022/0809/c3541093-32468562.html

逾3000台灣人受困柬埔寨 蔡當局:很多人知道要去做詐騙 – 台灣新聞 – 華夏經緯網 https://www.huaxia.com/c/2022/08/16/1323910.shtml

美國反詐騙組織發公告:終止救援赴柬埔寨台灣民眾 – 原創 – 海外網 http://news.haiwainet.cn/n/2022/0808/c3541093-32467920.html

台灣重大詐騙案件:超5000民眾被騙至柬埔寨囚禁凌虐 – 經濟觀察網 - 專業財經新聞網站 http://www.eeo.com.cn/2022/0812/548301.shtml

台灣人出外謀生被詐騙,島內輿論哀嘆「臺勞」境遇慘 https://taiwan.huanqiu.com/article/49FvQamcK16

親人被騙至柬埔寨 臺男子報警卻遭警方羞辱:「賺太爽了啦」 – 原創 – 海外網 http://news.haiwainet.cn/n/2022/0817/c3541093-32472267.html

台灣女子講述被騙到柬埔寨經歷:曾求助臺外事部門被掛電話 https://taiwan.huanqiu.com/article/49HnMdBHw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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