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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留學生常說的一句話便是,申請學校是個「玄學」。
這看似調侃的一句話,背後隱藏的可能美國高校在錄取時對黑人和拉丁裔的「偏袒」。
這在他們看來是一種平權,但損失的卻是亞裔享受公平教育的權利。
轟動全美的「哈佛歧視亞裔案」,終於在美國最高院開庭了!
01
最高法院裡的唇槍舌戰
或將影響美國名校錄取機制
就在前幾天,美國的最高法院裡展開了一場關於未來美國名校錄取機制的激烈討論:
即美國部分頂尖大學是否可以將種族列為入學招生因素。
原告為「學生公平入學組織」(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s,以下簡稱SFFA),被告則分別是哈佛大學和北卡羅萊納大學,一個是常春藤之首,一個是「公立常春藤」。
SFFA 認為,在美國名校中的「平權」(Affirmative Action,以下簡稱AA),是一種對亞裔的反向歧視。
說白了就是一些美國高校在招生中因為政治正確的平權,將教育資源故意傾斜給了黑人、拉丁裔,相應的亞裔的升學空間被嚴重擠壓。
在將近五個小時的口頭辯論中,美國最高法院的保守派和自由派的意見產生了明顯的分歧——
自由派認為,「偏心」黑人、拉丁裔有利於多樣性;
保守派則認為,多樣性是什麼?能吃嗎?趕緊地取消「特權」吧!
要知道,這還僅僅是熱身的辯論階段,雙方就唇槍舌戰互不相讓,這個案子變得更加有趣起來。
但外界普遍認為,雖然兩次訴訟哈佛都贏了,但這次對決到了最高法院可能得輸,因為最高法院裡保守派和自由派大法官人數為6比3。
法庭內針鋒相對,法庭外的人們的意見也發生激烈的碰撞。
有人高舉Defend diversity的標語支持AA,這其中還不乏亞裔的面孔。
還有人認為哈佛大學等一眾高校是在舉著AA旗幟,行歧視亞裔之事。
華盛頓郵報的一項民意調查發現,除了非裔之外,至少60%的人支持大學錄取決定中取消種族因素。
而非裔在這個問題上意見不一,53%的人支持在錄取時考慮種族因素,47%反對。
目前這個世紀大案還在提供證據階段,預計最高法院將在明年3月到6月間宣判。
這個案子的意義在於,判決極可能大規模的改變美國以往的名校錄取機制。而如果哈佛輸了,那亞裔的進入名校的幾率可能直接翻倍!
02
哈佛歧視案鬧得沸沸揚揚
耶魯史丹佛杜克曾表態力挺
其實,這場對戰哈佛大學的訴訟,已經陸陸續續持續了8年之久。
早在2014年,「學生公平入學」組織(SFFA)就起訴了哈佛,控告其違反了1964年「民權法案」第六章。
1964年「民權法案」第六章:「在美國,在接受聯邦財政援助的任何項目或活動中,任何人都不得因種族、膚色或原國籍等因素而被剝奪參與項目或活動或享受應得利益的權利,也不應遭受任何其他方式的歧視。」
SFFA認為,在過去數十年中,相較更符合入學條件的亞裔來說,白人、非裔和西裔反而優先獲得了錄取資格,所以SFFA指控「哈佛歧視亞裔」,並要求「校方公開招生記錄資料」。
但哈佛一方則稱自己要保護學生隱私,故而拒絕公開學生的相關錄取檔案。
2015年,繼SFFA後,美國亞裔教育聯盟(AACE)再次出擊,代表64個亞裔組織聯名向美國教育部和司法部申訴,要求調查哈佛及其他藤校在錄取過程中對亞裔學生歧視的現象。
終於在2017年,司法部介入,開始對哈佛等美國多所名校在招生過程中涉嫌歧視亞裔學生進行調查。
2018年,SFFA製作的「哈佛的財政和招生」報告,分析對照了2010年至2015年間哈佛大學的申請和錄取材料,其中包括16萬名學生的資料,分析報告指出,亞裔學生的成績的確存在著被不公平對待。
即,哈佛連候選人都沒見,直接給黃皮膚最低分。
杜克大學的經濟學教授彼得·阿奇迪亞科諾在查閱哈佛大學的錄取材料後發現:在主觀分欄目裡,亞裔學生得分最低。
在「積極人格」、親善力、勇敢、善良和「廣受尊敬」等性格特質上,哈佛故意壓分,將亞裔申請人分數打得比其他人低。
同時亞裔申請者被描述成「標準性強」(「standard strong」),也就是缺少特色,與此同時表現出來的是忙碌和聰明。
在個性上得到的評價上,有21.3%的白人得到1級或2級的最高評價,而亞裔得到這兩個評級的只有17.6%。
SFFA在報告裡寫道:「一名亞裔學生有25%的錄取機率,但如果他是白人,錄取機率就會是35%,如果他是西班牙裔,他的錄取機率就會變成75%,但如果他是非裔,他就有95%的可能性被錄取。」
SFFA的核心爭議是,哈佛大學歧視亞裔申請者,招生時更傾向於白人和其他少數族裔,在追求學生種族多元化的時候,把一些比較優秀的亞裔學生給「平衡」掉了。
除此之外,哈佛還因這場訴訟牽連出針對貴族階級入學優惠的實錘——Z名單。針對達不到入學標準的權貴子女們,提供延期一年錄取入學的選項,每年預留了將近 60 名額。前任總統歐巴馬的女兒瑪利亞,就常被認為是Z名單的受益人之一。
不斷曝出的招生醜聞,令哈佛大學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2019年8月初,哈佛大學召集了包括耶魯、史丹佛等在內的16所名校,36家機構來為自己的招生流程正名。
在這些動輒幾十頁上百頁的報告中,紛紛強調到種族多樣性對大學教育的重要性,力圖證明哈佛大學的歧視性招生完全合法。
哈佛設置的錄取方式代表了大學教育的主要構成,提高了種族多樣性。「學生公平入學」組織這一訴訟,是對已經做出裁決的 2016年的 Fisher 一案企圖安插的後門,是完全不可容忍的。
This lawsuit is nothing more than the first step in a backdoor attempt to achieve the sweeping relief sought—and denied—in Fisher v. University of Texas, 136 S. Ct. 2198 (2016)
緊接著兩大陣營激烈對峙,一邊是AACE聲援SFFA,一邊是耶魯、史丹佛、杜克等16所名校集體站隊,請求聯邦法院判哈佛大學勝訴。
沒想到,2018年8月底美國司法部 (Department of Justice) 發表聲明,代表川普白宮團隊,站隊支持亞裔學生,並表示哈佛的做法是最高法院判決中”毫無疑問的違憲行為”。
而哈佛的態度一直以來都很明確:我們沒有歧視,就是沒有歧視。
結果,哈佛也確實在2019年、2020年分別勝訴兩次。
但SFFA頭也很鐵,早在將哈佛告上法庭的那一刻起就昭告天下:我敗沒關係,老子一定會跟你一路打到最高法院。
於是,也就有了開頭這個未完待續的故事。
03
哈佛真的在歧視亞裔嗎?
和中國大學錄取方式不一樣的是,美國高校並不以單純的分數作為錄取指標。
在國內考大學,只要你成績好,甭管你是什麼家庭背景,都能上清華或者北大。
但在美國,高校會「全面」地考察學生,除了標化成績外,學生的課外活動、體育能力、甚至是領導力這些無法被具象衡量的事物都在考核範圍內。
這就會催生出一個問題,錄取誰,學校說了算,而錄取標準則是學校的主觀決定的,沒人知道「擇優錄取」到底是個什麼標準,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說留學申請是個「玄學」。
這種主觀給了AA「滋養」的土壤。
AA的本質,其實就是人為地幫助黑人、拉丁裔更好的進入高校。
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在《不再分離,也不平等》裡提到,有的藤校錄取時,在「美國高考」SAT(滿分1600)中,會給黑人加310分,拉丁裔加130分,白人不變,亞裔則會被刻意減少140分。
也就是說,一個黑人躺著就領跑了亞裔450分。黑人和拉丁裔倒是爽了,亞裔的「公平」去哪要呢?
老美們最愛說的就是多樣,平等,包容(Diversity, Equity, Inclusion,簡稱DEL),教育界也非常認可DEL,他們擔心一旦黑人和拉丁裔少了,這校園裡由不同種族所碰撞出的多樣性就不復存在了。
努力維護多樣性我能理解,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多樣性就必須以犧牲亞裔為前提?
或許是因為,美國高校如果不給黑人、拉丁裔放水,他們真的就跑不贏亞裔吧。
哈佛大學在2013年做過一個預測模型——
如果錄取按照純學術因素評估,亞裔會佔43%, 黑人佔0.67%;按純個人能力和課外成就,亞裔佔26%,黑人佔2.36%;如果按種族評估,亞裔18%,黑人11%。
也就是說,想要平衡黑人的數量,就只能按照種族去評估和錄取。
這個預測模型在加州理工大學的亞裔學生比例裡得到了驗證。
美國高等教育研究機構發佈了一項最新的統計,統計了12所美國精英大學Class 0f 2024 的亞裔學生錄取資料,其中加州理工的亞裔學生比例佔到了48%,而其他大學的亞裔學生比例,基本都在25%左右。
造成這種區別的,只因為加州理工不玩「多元化」遊戲。
誰是校園多元化的犧牲品,答案顯而易見。
04
哈佛歧視亞裔案
對亞裔和中國留學生的影響
這場訴訟的結果,哈佛要麼敗,要麼勝。
如果它勝了,那麼錄取方法還是維持原狀,但如果它敗了,哈佛將不再可能使用AA來卡亞裔的錄取,而哈佛的亞裔學生比例則可能會翻上一番。
但無論哈佛這場AA之戰是勝是敗,或許都會對接下來美國名校的本科錄取方式產生影響,只是影響多少的問題,因為這場訴訟都已經在社會上引起了極高的關注和反思。
就拿哈佛自己來說,在聯邦法院判了它贏之後,哈佛的亞裔學生比例就在不斷上升,在2025屆新生裡,亞裔佔25.3%,比去年的24.6%略有增加,接近2023屆學生中25.6%的歷史最高水平。
至於對國際生而言,影響可能沒有那麼大,因為美國各大高校的國際生數量取決於錄取學生的總數,而非各族裔間的錄取比例。
但,「哈佛歧視亞裔案」影響的輻射面大概率也會波及到中國留學生。當美國高校不再以膚色論英雄,中國留學生被掩蓋在歧視下的優異,只會被更多地看到。
北留君認為,不搞特殊和優待,才是真正的公平。這適用於社會中幾乎所有的少數群體。
當不再有特殊照顧,女性才能和男性才能擁有同等權利,亞裔學生才能和其他族裔學生站在同一起跑線一爭高下。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個案子的結果究竟如何,但不管哈佛是勝是敗,教育公平這條路都任重道遠,而我們每一個亞裔、海外華人、中國留學生都不能停止爭取本屬於自己的教育權利。
ref:
知識分子:哈佛被告亞裔錄取歧視,美國教育第一大案開庭
https://edition.cnn.com/2022/10/30/politics/harvard-unc-supreme-court-affirmative-action/index.html
https://qz.com/supreme-court-affirmative-action-workplace-diversity-184972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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